李彥還能說什麼呢,隻能祝李治身體健康“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提到賈思博,太子又詢問了一番,聽說此人至今還是沒有開口,臉色微沉“大軍即將出征,絕不容許朝堂之上,有人和吐蕃暗通款曲,以圖不軌!”
李彥這次是真的同意“殿下所言甚是,前方軍士效命死戰,豈容後邊叛徒傳遞情報?”
太子見他口氣有些不對勁“元芳,你準備怎麼查案?”
李彥道“我準備從武庫失竊的軍械開始查,順藤摸瓜。”
太子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元芳,你想好了嗎?”
李彥道“殿下,昔日武敏之府上的役力為惡奴所占,胡作非為之時,臣位卑言輕,最後隻能將那群惡奴除去了事,治標不治本,此時臣已是五品機宜,有些事情也可以嘗試著做一做了,慢慢來嘛!”
太子凝視著他,正色的道“你放心去做,我保你不失!”
李彥笑道“多謝殿下!”
太子監國五次,不是不知道觸及權貴利益的凶險,能說出這話真的不容易。
換成李治,也想清理往軍中伸手的蛀蟲,卻肯定不會明言支持,而是默默調控,讓他衝鋒陷陣。
兩人又討論了一番,太子提醒道“元芳,母親昨日提及你,你離了少陽院,去麟德殿一行吧!”
李彥知道,這段時間太子對武後又親近起來。
畢竟隻要不涉及權力,武後對於這個兒子是很不錯。
再加上這個世界武後和武敏之徹底翻臉,兩人重歸於好也很正常。
他點點頭“臣明白了。”
……
再次進入麟德殿,李彥一路所見,也不禁感歎。
權力起落,人情冷暖,最是明顯。
武後還沒有失勢呢,一路上彙報的官員就少了許多,與三個月前的天後姿態,差距極大。
沒辦法,武敏之臨死前的反擊,太狠了。
武後好不容易殺一個外戚,卻輸得這麼徹底。
近些年建立的威望,幾乎蕩然無存。
她也果斷,回到宮內,就下令身邊的人不準再稱她為天後,隻稱皇後,甚至有退位的姿態。
這招以退為進,果然讓李治露麵,力挺武後。
不比上官儀廢後時期,現在的李治,是真的離不開武後的政務處理了。
但這也就是唐朝,如果是對於名譽無比看重的宋朝,無論皇帝願意不願意,肯定是廢後。
宋朝明麵上是刑不上士大夫,但官家真要治臣子,會讓臣子社會性死亡。
一個士大夫若是名譽受損,比殺了他還要嚴重,彆說自己,甚至會連累身邊人前途無光。
年代不同,社會風氣不一樣,武後自然是不在乎那種虛名,不過她這次威望損失的實在太厲害,這幾個月唯一發出的聲音,好似就是堅定的支持他成為機宜使。
李彥這般想想,自己也就進宮謝恩過一次,好像是有點過分。
不過觸發了天賦芳心縱火犯,那武後的態度應該……
“李元芳,你這一身緋袍,可知穿不久了?”
這個念頭剛剛浮上,武後冷厲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彥瞬間輕鬆。
不愧是你啊,武則天!
顏值照加,ua照來!
李彥對這套路老習慣了,配合著演唄“臣年少得升機宜,亦是誠惶誠恐,所思所想,隻有不辜負皇後所重!”
武後的聲音稍緩“你確非年少輕狂,浪蕩浮性之輩,抬起頭吧!”
李彥抬起頭,印入眼中的,依舊是一張鬥誌昂揚的臉。
一個人的權力欲望,真的能全麵煥發精氣神,武後遭受這麼大的打擊,肯定也有失落頹喪的時刻,但她恢複的速度極快。
此時幾乎與昔日的天後全無兩樣了,一開口就要攬權“賈思博一案,刑部和大理寺無能為力,即將轉入內衛,這既是機遇,也是危機,你可知曉?”
李彥點頭“臣昨日還關注涼州局勢,了解到賈氏府邸暫被封禁……”
武後冷笑“你的消息落後了,招苗神客入殿!”
很快,高太監將一位身材削瘦的男子領了過來“臣苗神客拜見皇後,見過李機宜!”
李彥心中挺驚訝。
苗神客,這名字聽起來仙俠氣滿滿,實際上是北門學士六人組之一。
北門學士是武則天的智囊團,一方麵為她編書,做政治宣傳,收買士人之心,比如之前贈予他的《臣軌》,就是這群人編輯的,另一方麵又分宰相之權,參與國家大事。
武後喊苗神客上來,看向李彥“李元芳,此案苗神客會輔佐你,有些事情你儘管去做,不必瞻前顧後,明白了嗎?”
李彥第一次感受到武後的溫暖,朗聲道“臣明白!”
派出北門學士為他輔助,雖然難免有監視之意,但也算把他當成天後黨的骨乾培養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真的混成太子和天後雙料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