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再威,你和楊再思就算是孿生兄弟,卻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你之前偽裝成楊再思時,無論是相貌體態,還是說話的語氣節奏,都是一模一樣,這是你師父傳授給你的技巧吧?”
“現在你聽聽我說話,是不是也有幾分耳熟?”
楊再威一聽,發現李彥的語氣,居然有了不少改變。
雖然聲音明顯不一樣,但如果單單聽節奏,真的有幾分相似。
楊再威冷哼“你學的倒是挺快!”
李彥承認“我確實從你身上學了許多。”
“我並不知道當年的玄奘大師,是怎麼運用這門武學的,但你這一脈,顯然根據唯識勁挖掘潛力的特點,開發出了許多技巧。”
“比如改變說話的方式,其實就是耳識的運用,模擬聲音的節奏,如果開啟舌識,說不定連聲音都能改變。”
楊再威無言以對。
李彥舉一反三後,又回歸原話題
“賈思博是熟悉丘閣領的,在涼州時我將其抓捕,丘閣領審訊過幾場,後來更是押送往長安。”
“你師父卻能以假亂真,靠的正是唯識勁的五識配合,身識改變體態,耳識和舌識模仿聲音,再加上易容偽裝。”
“偏偏丘閣領又喜歡穿全身甲胄,可以遮掩不少細節,在牢內的光線下,連賈思博都被騙過了。”
“但你師父事後漏了一個破綻。”
“在扶風縣時,你師父指點小王子武功,雖然從未現身,教導的口音裡,卻帶上了幾分丘閣領的節奏。”
“或許於你師父而言,這不過是見到一個有天賦的孩子,指點幾句,若能再收下一個學會唯識勁的傳人,自然更好,如果不行,也是無妨。”
“可在小王子心中,那個人是他人生命運的轉折點,懷疑是暗衛,卻被複國誘惑,對此格外留心。”
“不久前他見到丘閣領時,就隱隱覺得耳熟,卻又不能完全確認。”
“當他告訴我這件事時,我就意識到,存在著有修煉唯識勁的高手,扮成丘閣領,入獄加害賈思博的可能。”
“當然,這件事丘閣領肯定也知情,就像是你扮成楊再思行刺,是瞞不過當事人的。”
“丘閣領事後沒有舉報,就等於同謀。”
“再加上丘閣領是內衛老人,你的師父也是內衛老人,兩人以前就存在著交情,更有合作的可能。”
“結合丘閣領傷勢的恢複,線索由此聯係起來,背後的人也呼之欲出。”
“以上,就是基於目前所掌握線索的推測。”
“有些細節肯定還有待補充,歡迎兩位予以糾正。”
高太監臉色沉凝,楊再威瞳孔收縮。
李彥歎了口氣。
他在拜托丘英尋找內衛老人時,故意隱去了擅於模仿他人的關鍵特征。
那是試探,同時也希望丘英能在被揭穿前,跟自己說實話。
結果很令他失望。
而高太監沉默少許後,知道不能承認,開口道“李機宜頗多猜測,卻無實證,請謹言慎行!”
李彥淡淡的道“證據本來是沒有的,但你們做賊心虛,兩次謀害一個人,反倒讓我確定了證據的存在。”
高太監臉色再變“誰?”
“沈巨源!”
李彥道“我在出使之前,陛下賜予我旌節,曾有敕令,若發現使節團內有不妥之處,可先斬後奏,針對的就是沈巨源。”
“是誰在陛下麵前進讒言,又是怎麼說的,我並不清楚,但指向明顯。”
“到了吐蕃王城,沈巨源又變成了行刺讚普的第一嫌疑人,每次嫌疑都有他。”
“兩種可能,要麼他真是賊人,要麼他是賊人除之而後快的目標。”
說到這裡,他看向楊再威
“關於你身上的疑點,我也找到了答案。”
“偽裝成楊再思行刺讚普,你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栽贓沈巨源,將賈思博封口事件,可能泄露真相的證據毀滅。”
“第二是將你的兄長,內衛機宜使楊再思,拉入你們的陣營。”
“正因為這兩個目的,你才前後反複,態度不一,既要害他,又要保他!”
“這就是讚普遇刺事件的真相,我說的可對?”
楊再威的臉色徹底變了。
高太監深吸一口氣,卻又生出僥幸,上前一步低聲道“以李機宜的能耐,既然已經看出,卻不先往沈巨源處尋找證據,而來此處,想必是記得《臣軌》之賜?”
李彥凝視著這位某人的親信內侍,冷冷的道
“我來這裡,是給你們最後的機會,說,長安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