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韋玄貞看著女兒撒嬌的模樣,臉色不自覺地緩和下去,卻又告誡道“那是七大王疼愛你,你不能得寸進尺,成婚不到半年,回母家五次,成何體統?”
韋王妃趕忙道“這次可不是女兒願回,不是發生了武氏子在宮內謀害貴女一案麼?聽起來怪嚇人的,女兒還是回來安心些。”
韋玄貞奇道“謀害貴女……不是武氏子欲淩辱命婦麼?”
韋王妃麵色微變“阿耶,這話可不能亂說,那是最初的謠傳!實際情況就是武賊見到上官氏的小娘子,想起昔日舊仇,竟膽大包天到在宮內行凶,害人未果後逃出宮內,鬨得內外不寧,與我等命婦何乾?”
韋玄貞怔了怔,突然回過味來,趕忙問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韋王妃道“是上官小娘子跟我們說的。”
她身體緊繃,又補充道“現在都是這麼說的。”
韋玄貞明白了,看了看女兒,想到她也是命婦中的一人,終究還是點頭道“原來如此,想來那武氏子也不敢做那等事情,果然是一場誤會!”
韋王妃這才放鬆下來,露出笑顏“是啊是啊!”
韋玄貞念頭一動“那上官小娘子聽說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她還是內衛閣領李元芳的弟子?”
韋王妃不在意地道“是的吧,她是一位靈慧的小娘子,隻是在容貌上還遜色我幾籌。”
韋玄貞哭笑不得,立刻關照道“此女本就是上官侍郎的嫡孫女,如今更有李閣領為師,大有前途,你入宮時若能遇見她,好好與其親近親近。”
韋王妃漫不經心地點頭“知道了。”
韋玄貞知道她不知道,歎了口氣,眉頭微微一動“既然上官小娘子說明了武氏子為害的真相,太後那邊是何說法?”
韋王妃想了想“太後生病了吧,反正聖人相招,七大王、八大王還有長公主都入宮了,不少命婦也都去看望了。”
韋玄貞臉色變了“聖人此前的聖旨裡,明明是不得允許,命婦不得入宮看望的啊?”
韋王妃道“現在聖人應許了啊。”
韋玄貞“……”
史上最短軟禁?
不對,這就根本不是軟禁,而是聖人以高明的手段平息了這場風波,從命婦的統一口徑,到武後重獲自由,隻有武氏子死了,其他一切恢複正常!
哪怕大家都清楚,武後那身體強壯似牛,根本不會突然病重到無法見人,但既然短短一天時間,聖人重新讓命婦入宮,大家也都會默認無事發生。
“我們小覷了聖人,這位與先帝一般,都是擅於隱忍之輩!”
韋玄貞心頭發寒,喃喃低語,突然又意識到不對勁,揚起眉頭問道“既然七大王也入宮了,你身為王妃,理應入宮儘孝,為何反倒回了母家?”
韋王妃撇了撇嘴“太後不喜我,所言都傳入我耳中了,現在又失了勢,我何必還要入宮伺候,看她臉色?武氏子弟惹人厭惡,她那般出身,我倒覺得我比她強……唔唔!”
韋玄貞聽著聽著已經勃然變色,見她口無遮攔,還要再說下去,終於伸手捂住女兒的嘴,低吼道“放肆,伱這話是能說的嗎?”
外麵還有下人在呢,瞧不起隻能放在心裡,豈能斥之於口?
韋王妃給他捂得呼呼喊疼,手中抱著貓兒也受驚,一溜煙地跑開了。
韋玄貞這次是真的動了怒,將女兒往榻上一推“你給嬌慣壞了,眼高手低,終有一日會壞大事!”
韋王妃心頭不服,卻也發現父親是動了真怒,低垂著頭,不敢應聲。
韋玄貞此時卻已經顧不上女兒,想著目前朝堂的局勢,家族接下來的出路,突然又問道“皇後還有多久就要生了?”
韋王妃低聲道“不足一月。”
韋玄貞開始默默祈禱“生個公主……生個公主吧……聖人身體病弱,暫無皇子,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皇後再生下皇子,皇權穩固,那我等去東都之勢,就真的阻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