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稍稍皺眉,他對於寒星奪魂刺的勁力收發,顯然已經提升了不少,才能準確留下自己想要詢問的目標,但體內的月華之力再度傾瀉一空,可見控製的難度依舊巨大。
他細細體悟剛剛的出招細節,琢磨完畢後,才望向活口“凶犯顧五,自號赤麵虎,兩月之前,欲入郡王府盜竊未果,闖入民宅,殘害全家八口性命,後被開封府衙快班弓手搜捕,遁入無憂洞……可是你?”
赤麵虎瑟瑟發抖,已經成了病貓,麵對這位如神似魔般的壓迫感,連狡辯的勇氣都沒有“是……是我……”
李彥微微點頭“通緝畫像還是挺像的,關鍵是有這醜陋的胎記在,隻要取下首級就能辨認。”
赤麵虎哀聲“好漢饒……”
李彥這次沒有用槍,而是抬起左掌,並掌如刀,遙遙一切,赤麵虎的頭顱已經飛了起來。
看到著神乎其神的手段,最後剩下的青杆丐頭冷汗涔涔而下,屢屢想要出招,卻戰勝不了心頭的恐懼感,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為何與我無憂洞作對?”
李彥打量了一下此人“你可受開封府衙通緝?”
聽到開封府衙的名聲,青杆丐頭反倒冷笑起來,呸了一聲“開封府算個屁,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李彥直接打斷“我沒興趣聽你的惡名,如你這般武藝的,在無憂洞中還有多少?”
青杆丐頭麵孔漲紅,羞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們丐首通曉異術,能殺人於無形,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李彥眉頭揚起“無論是有幾分吹噓,這條情報確實有價值,還有嗎?”
青杆丐頭終於聚集起了勇氣,厲嘯地揮杆“無憂洞也不是任你宰殺的,老子跟你拚了!”
槍影一閃,寒寂槍刺入他的咽喉,輕描澹寫地往回一收,帶出一蓬腥臭的鮮血。
屍體倒地,李彥擦拭起槍頭,眉宇間帶著思索“通曉異術麼?”
正想著那金華山道人的左道之法,身側傳來聲音“拜見恩人,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李彥看向這個拜倒下來的瘦削小賊“以你的輕功身法和機敏心機,沒有我也能跑掉,隻是過程曲折些罷了。”
那人趕忙道“恩人這是哪的話,救命就是救命,小的雖是個一文不名的小賊,但也知感恩之心。”
李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濃眉揚起,眼睛一亮“小的姓時名遷,沒有表字,高唐州人士……”
他起初激動時,說到最後的地名時,又變得赧然,聲音放輕,有種給父老鄉親丟份的感覺。
李彥微微點頭,果然是這位地盜星。
三十六天罡中,有撲天凋李應、解氏兄弟那樣的純劃水人員,七十二地煞裡麵,更有許多純湊數的角色,毫無存在感可言,若論記憶鮮明,時遷反倒是地煞裡數一數二的,甚至是後世傳奇故事最多的,給人的印象也還行,主要是為他鳴不平。
畢竟宋江承諾,不論上山先後,一律按照功勞大小定座次,時遷不僅盜寶,還負責探聽情報,每次攻城都是他進城發信號,放火分散敵人注意力,按功勞天罡裡麵都能派上號的,結果一百零八將裡麵,排在一百零七,倒數第一也是個賊,偷馬賊。
這下明白了,原來不是按照功勞排名次,還是要衡量身份排座位,壞人同樣分三六九等,一類鄙視另一類,所以時遷隻能是一個特彆好用的盜賊,一名戰略刺探的頂級尖兵,一個夜壺。
李彥對於賊也不喜歡,但對於這種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多少有些同情,開口道“戰國之時,孟嘗君田文被扣留在秦國,也是雞鳴狗盜之輩助他脫身,由此可見有一技之長的,隻要用於正道,也能展現光芒……”
時遷精神大振,立刻道“小的明白,小的早想劫富濟貧!”
李彥卻不覺得這口號有什麼好興奮的“那些財富來源堂堂正正的良商,憑什麼給所謂的江湖好漢劫?那些得了不義之財的奸商,劫來的錢又真的有多少救濟給了窮人?你如果真正想要得到尊敬,就往斥候上麵發展,彆老想著做賊了!”
說罷,他帶著小黑轉身而去。
這本是說說,連李彥自己都沒多麼在意,然而時遷瘦弱的身子立於原地,卻是喃喃低語,然後眼睛大亮,一溜煙地追了上去“從來沒有人願意與我說這些……恩公!恩公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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