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道“單刀直入,最為快捷,如果此法行不通,再想複雜的布置也不遲。”
索超又頭疼起來“可我與他並不是十分熟悉,此人身為正店掌櫃,恐怕難以引出?”
李彥想了想道“以你的本事,在索喚裡太突出了,難免會引起這些市井之徒的注意,你如果假意提出為他辦事,這位掌櫃認為之前有‘施恩’於你的行為,很可能會感興趣,再趁機將他引到附近的角落逼問。”
“起初不要貿然動手,萬一此人是無辜的,頂多是幾句言語衝突,作罷了便是。”
“若此人露出破綻,你要立刻痛擊他,讓他的眼睛在一段時間內看不見,我們會在適當時間內出現,加以證明……”
索超苦笑起來“沒想到我當了三年索喚,倒還是起了些作用的……”
李彥見他眉宇間帶著恥辱,開解道“隻要付出辛勞努力,百業無貴賤,‘索喚’也不丟人,何況能早一日剿滅無憂洞,就能多挽救一些被加害的無辜百姓,這豈止是起了一些作用?”
盧俊義也笑道“是啊,今日我們相逢,哥哥又從這件小事裡發現了賊人蹤跡,正是上天注定無憂洞要滅於我等手中,你可是大功臣!”
“多謝!!”
看著兩人眼神裡的真誠,索超想到至今在汴京的困苦,心頭百感交集,不禁重重地抱了抱拳,然後大踏步地朝著鐵薛樓走去。
……
索超走進生意紅火至極的鐵薛樓,熟門熟路,無人阻攔。
他眼神一掃,就看到了目標,鐵薛樓的梅掌櫃。
梅姓無疑是一個聽著很高雅的姓氏,但這位掌櫃卻是矮矮胖胖,臉上掛著老實憨厚的笑容,眼睛裡偶然閃過的精明之光,也被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皮所遮掩,倒是正適合做商賈。
梅掌櫃的反應還很敏銳,索超看過去的時候,哪怕相隔很遠,他也立刻看過來,然後露出笑意“索三郎,你來得正好,今日訂食的客官多,要你多跑幾趟了!”
索超雙拳緊握,他總覺得這位掌櫃看他的眼神挺奇怪,之前不明白,現在才醒悟,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戲弄。
小不忍則亂大謀,抱著要剿滅無憂洞群賊的想法,索超強忍怒火,來到麵前道“梅掌櫃,我今日來不是去送食的,而是想要投靠你!”
他毫無演戲可見,說話硬梆梆的,甚至沒辦法完全掩飾住怒火,但李彥教給他的說辭很高明,梅掌櫃一聽就恍然道“你在彆的地方受了氣?不會是闖了什麼禍吧?”
索超冷冷地道“我若是闖了禍,直接跑出京師便是,還來這裡作甚?也是之前與梅掌櫃有舊,才生出投靠之心,你若也不願,我走便是!”
聽到那個“也”字,梅掌櫃明白了,再看著他的雄壯健碩的體格,笑容更加燦爛起來“索三郎莫不是低看了我,你懂得感恩,我也懂得識才,你這般好漢子,我豈會不要?”
但他又十分謹慎“隻是你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卻想要聽聽的,歲數大了,沒有你們弱冠郎君有衝勁了,……”
這正中下懷,索超立刻道“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梅掌櫃看了看井井有條的廳堂,頷首道“好!你隨我來!”
兩人往酒樓內部走去。
鐵薛樓的後方,也有著雅間,更有品酒專用的屋舍,在梅掌櫃的領路下,兩人來到一個較為幽靜,但四周都有人來往的角落。
梅掌櫃停下,仰視著這個魁梧的大漢,恨不得寫下一份身契,將其貶為奴仆,那才是受官府保護的最好打手,微笑道“這裡清靜,你有什麼難處,不妨告訴我,我這人心善,最看不得人吃苦了!”
索超兩眼死死地盯著他,開口道“我一日辛辛苦苦,跑的次數再多再累,也不過賺五百文錢,那十貫錢是我二十日積累所得,你縱容賊子偷我食盒後,可曾想到我吃了多少苦?”
梅掌櫃笑容瞬間凝固,尤其是聽到縱容賊子時,眉宇間浮現出一抹下意識的慌亂,開口就要高呼“救……”
這個反應已經不用多說什麼了,索超再不多言,一個碩大的拳頭,攜帶著滿腔的鬱結之氣,照準眼上就是一拳。
噗!
一時間好像開了個染坊,紅的黑的紫的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