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呢,就見索超風風火火地從對麵的屋舍內衝了出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這地方怕是凶宅,近來死了人的,我剛剛收拾後院,發現大灘大灘的血跡,有擦拭過的樣子,但都擦不乾淨!”
蔣敬皺了皺眉,十分忌諱“這可不吉利啊,京師今年真是亂,怎的這麼多凶宅?”
盧俊義倒是完全不怕什麼死人不死人,但也不悅地道“那牙人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去找他!”
索超道“要不我們勸勸兄長換個地方,反正有丁判官在,外城這一圈地方都能租到房子,何必在這地方呢?”
盧俊義看了看對麵肉眼可見的禦拳館,有些惋惜“這裡可真不錯,但還是書院的前程更重要,實在不行換了吧!”
李固一直跟在他後麵聆聽著,聽到準備換地方,眼中一喜,趕忙要提出建議,卻見大門開啟,花榮和時遷左右抬著一個用紅布蒙著的長長門匾出來,李彥和安道全跟在後麵。
“哥哥!”“兄長!”
眾人上前招呼,盧俊義更是上前幫時遷抬住。
時遷原本有些齜牙咧嘴,見了也不逞能,笑嘻嘻地點頭致謝。
李彥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你們來的正好,一起掛門匾吧!”
蔣敬愣了愣“兄長,這掛了門匾就是正式開辦了,我們不邀請各方人士前來慶賀麼?”
盧俊義也道“是啊,兄長在京師內可是大名鼎鼎,理應遍邀好友,大夥一起熱鬨熱鬨!”
李彥道“我不喜歡那些表麵的形式,以我的年齡和資質,也實在不適合那麼做,我連父親和周總教頭都沒有驚動,就是希望這樣安安靜靜地辦學。”
蔣敬之前不看好書院的前景,但此時見到如此冷清,又有些歎息“話雖如此,終究有些可惜啊……”
李彥笑道“你們覺得遺憾,就記得現在冷清的這一幕,等到書院在各地州縣開辦時,說不定就是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眾人被其豪氣打動,紛紛點頭“兄長所言甚是!”
李固縮在後麵,暗暗撇嘴“就這破書院,還想開到其他州縣?怕不是半年不到,就關門了……”
無人在意他,此時左右架起梯子,盧俊義和花榮兩人抬著門匾上去,時遷將之固定好。
李彥身形躍起,伸手揭開那紅布。
上書親筆所寫的四個大字——
歲安書院!
“這名字……”
眾人一怔。
跟醫館一樣嗎?
歲安醫館,歲歲平安,祝福進來醫館看病的人身體健康,十分貼切。
但書院起歲安的話,是祝福所有在這裡學習的學子身體健康,歲歲平安麼?
無論如何,這一幕都很有紀念意義,即便是有了醫館的安道全,都莫名湧動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當李彥、安道全、時遷、蔣敬、盧俊義、索超、花榮,一起仰首看向門匾,打量著這個完全屬於他們的第一個地方誕生時,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來的正巧,林公子,恭喜恭喜啊!”
眾人回過頭,就見丁潤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身邊還站著一位高瘦的學子。
李彥微笑道“還要多謝丁判官,將租借契約拿下,否則冬至之前,這書院是肯定開辦不了了。”
索超嘴動了動,想要說這後院血跡斑斑的,但蔣敬對他微微搖頭,他還是忍了下去。
丁潤並不知道院子內的情況,咧嘴笑道“區區小事,林公子也要謝,未免是不把我當朋友!我倒是一直把林公子當成好友,今日來也是有事拜托!”
李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側的朱武“這位朱學子……你怎麼帶出太學了?”
雖然如今禦史台的目標轉為受賄舞弊上,但朱武依舊是七名遇害太學生的頭號嫌疑人,這樣的人居然會被提溜出來,換成以前李彥肯定會感到驚奇,現在也習慣了,丁潤更是對著朱武道“你乖乖站好!”
朱武並不服氣,撇過腦袋,看著門匾,又有些不屑之色。
現在什麼人都能開辦書院,這個林衝也不過是憑著一個過目不忘的天賦,也敢來充當先生?
丁潤則拉著李彥來到邊上“太學內鬨得越來越大了,此人又關係到明尊教,我原本準備關入開封府衙,但吳待製又有異議,想來想去,這等人也隻有林公子這裡,才能看住了……此事實在是叨擾了,等我忙完此桉後,一定宴飲重謝!”
李彥稍稍沉吟,頷首道“也罷,就讓朱武留下吧,我們會盯住的。”
丁潤大喜抱拳“林公子當真是古道熱腸,若能多幾位林公子這般的人物,何愁京師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