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徹底確定了,對方是衝著這塊禦獸銅牌來的,此物居然能被追蹤到,眼睛微微一眯,準備先行離開,謀定後動。
“彆跑啊!”
眼見它舉步要離開,男子大急,從腰間取出一截長管,造型古怪,管身流轉著金屬的光輝,瞄準過去。
小黑的毛發頓時倒豎起來,那黑黝黝的管口中,竟讓它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身形一閃,這次的速度快若鬼魅,迅速消失不見。
“拿錯了……”
男子瞄準之後,才發現自己拿出的是風雷子,趕忙收起,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這玩意他自己都控製不住,一發打出去,有沒有命中目標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是飛出去,上次試驗,若不是叔父照看,他說不定就英年早逝了。
何況對付一隻撿到法器的貓貓,也不需要用這個,他從腰間摸索了半響,拿出一個網兜,然後再晃了晃羅盤,快步追了上去。
緊趕慢趕,一連追了十幾條街,男子哪怕從小好習槍棒,有武藝在身,都不禁氣喘籲籲“這狸奴也太能跑了……呼!呼……在大街上亂竄,難道不是權貴家養的嗎?”
正想著呢,前方又聚了一大批人,數目比起鐵薛樓前的老百姓還要多得多。
男子卻顧不上,因為羅盤追蹤的光點終於停了下來,他大喜過望,找準了方向,從腰間摸了摸,掏出兩張銀薄,貼在腿上,腳下頓時落地無聲,往光點處跑去。
接近之後,他發現那裡是一座家宅的後院,自己隔著一堵牆,卻是不好翻身過去,乾脆將手中的網兜拋了出去“著!”
呼!
網兜聞風而漲,然後落了下去,正罩在羅盤顯示的光點上。
男子鬆了一口氣,喜氣洋洋地開始翻牆,躍了下去,然後表情陡然凝固。
因為網兜所罩的地方,空空如也,並沒有那隻大貓的身影。
而還不等他上前查看銅牌在不在,一個爪子就隔空呼在他的身上,啪的一聲,將之拍翻在地。
倒地的瞬間,男子同時感到自己腰間一鬆,風雷子被叼到一旁,然後難以置信地看到,十幾隻貓兒井然有序地圍了過來,繳械的繳械,捆綁的捆綁,還將一塊破布塞在他的嘴裡。
“我淩振……居然被一群狸奴埋伏了?”
……
與此同時。
不遠處人群聚集之地,正是太學門口。
李彥眉頭微揚,往法力波動的方向看了看,又重新回到書院學生身上“進去考試時,記住這些天做題的思路,隻要能保持住,肯定能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考入太學,並不是難事!”
書院學子稚嫩的聲音整齊劃一“是!院長!”
如果說今日京中有兩件大事,一件是高求主持拆除鐵薛樓,另一件更重要的,就是太學的蒙試。
在這個時代,秀才和舉人並不顯貴,宋朝沒有小三試,也不存在秀才這種功名,隻要讀了書,往好聽了說,就是秀才,往難聽了稱呼,就叫醋大或者窮措大。
同樣,宋朝的舉人資格是一次性的,如果考上了解試,卻沒有考上禮部的省試,下一屆科舉得重新再來,所以範進如果在宋朝中舉,就不會那麼激動了,沒啥用處,榜下捉婿捉的是進士,舉人難有什麼好的待遇。
除非多次中舉,又始終考不上進士,朝廷倒是會考慮賜予個同進士出身,然後安排到州縣當個小官,以作安慰。
那麼宋朝有沒有類似於明清的秀才和舉人,還未考上進士,但已經有了一定社會地位的讀書人呢?
現階段還真有,正是太學的三舍生。
哪怕各地書院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太學依舊是全國最強的學舍,有著免費的食宿福利,有著曆任狀元的講學,還有著直接授官的機會。
可以說,隻要考進了太學,人生就成功了一小半,就算將來考不上進士,有了太學生這塊招牌,也能去各大書院應聘,成為教書先生,衣食無憂。
所以由於太學桉的爆發,導致太學這次開放名額,消息一傳出,立刻引來了周邊的關注。
除非是拜入了大儒門下的弟子,在書院讀書的普通稚子,哪個不摩拳擦掌,希望考入太學,改變人生的軌跡?
而對於位於汴京周邊的書院來說,同樣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哪家書院考入太學的人多,代表著他們在蒙學這一塊的教學水平更高,這也同樣是一次揚名的好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於是乎,學子的家長,各大書院的先生,都聚在太學的門口,各自叮囑,然後目送著孩子在太學教習的安排下,排隊進入其中。
相比起來,歲安書院適合參考的人數是最少的,但目送著他們的背影,就連蔣敬和朱武,都受到感染,緊張起來。
李彥卻很澹定。
他很清楚,雖然教學的時間還不長,但《三字經》《千字文》的紮實入門,配合上書院的教學方式,足以讓太學的蒙試感受一下什麼叫降維打擊。
隻要書院做題家們發揮好,太學又保持一個基本的公正,此次的收獲就不會小。
“叮鈴鈴!”
而就在這時,他感到鈴鐺動了動,眉頭微動,對著蔣敬和朱武招呼了一聲,往後走去。
來到約定的地點,就見昨晚剛剛晉升的靈獸小黑身前,躺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瘦高男子,還有被搜出的各色小器物,整整齊齊,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