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恢複到以往是不可能了,但這位蘭陵王希望在遼國內亂平息前,天祚帝不要再出幺蛾子,之前衝營驚嚇的秦明和嚴令拒絕入雁門關的高求,無疑是耶律延禧最為痛恨的漢人,這兩人還是上下級的關係,如果抓不住高求,將其弟弟送入遼國處死,也能令耶律延禧開懷大笑。
麵對這樣的皇帝,如果不造反的話,還能怎麼辦呢?哄著唄……
田虎倒是很願意將高廉交出去,這是個燙手山芋,放是肯定不能放的,殺又不敢殺,生怕惹了民憤,如果能交給遼人帶回遼國,那無論怎樣慘死,河北的百姓都不知道了。
喬道清卻道“高廉雖自稱是高求的弟弟,卻有求生扯謊的可能,他的身份還需求證,不妨等攻破了大名府,讓府內官員認人後,再言其他!”
蕭呼圖眉頭皺起,露出明顯的不悅之色“你們不必推三阻四,說吧,要什麼條件?”
眼見喬道清對遼使的態度,田虎是心驚肉跳,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會錯過好機會,開口道“不知大遼天軍何時南下,又有多少兵馬,我等也好迎接!”
蕭呼圖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冷聲道“晉王此言,本官倒是聽不明白了,南京道是我大遼五京道之一,如今被賊人所占,當地百姓苦盼王師,那還不是速速南下?或許你們拿下大名府的時候,我大遼二十萬鐵騎,已經殺入燕京了!”
田虎大喜過望“那太好了!”
喬道清卻道“遼軍不擅攻城,原本修建攻城器械的工匠,又多出身燕雲漢民,如今燕雲已為鄉軍所占,閣下所言的二十萬騎兵固然強大,但如何攻取燕雲那般雄城呢?”
蕭呼圖險些惱羞成怒,但終究還是忍住,冷冷地道“這個問題,道長不妨問一問河北的諸多州縣,他們麵對我大遼鐵騎時,是如何丟盔棄甲,狼狽奔逃的!”
“鄉軍之所以竊居燕雲,隻不過是借著我主力南下的機會,置你們趙宋社稷於不顧,趁虛而入,如今我大遼主力所過,天下就會看到,他們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喬道清還想再說,田虎這次趕忙提前道“蕭使臣所言極是,待本王奪取河北,大遼天軍南下,鄉軍受到前後夾擊,必然隻有全軍覆沒一條路可走!”
蕭呼圖滿意了“如晉王這樣的明眼人,才能成就大業!”
等到蕭呼圖率眾離開,田虎長舒一口氣,喬道清看了看遼人使節裡麵,走在最後麵的順受高,目光微動“此人身上有一絲古怪的氣息!”
田虎極為敏感,還以為自己對遼國的姿態,讓這位意有所指,趕忙解釋道“道長應知,昔日唐高祖李淵,也是借突厥之力,終能稱雄於世……”
喬道清收回目光,看向著所謂天命所鐘的晉王。
氣數濃鬱,可惜獵戶的出身,終究限製了格局。
這位道人開口道“王上不必誤會,貧道絕無他意,曆朝曆代都有借助外族勢力,成就大業之人……”
田虎麵容舒緩,連連點頭“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但喬道清並沒有說完“隻是遼人向來畏強侮怯,貧道隻是稍加試探,就發現頗多蹊蹺,這契丹是否可比昔日的突厥,卻要好好查探一二,不可聽信使臣一麵之詞,萬一遼人不敵鄉軍,那承受鄉軍怒火的,就要變為我等了!”
田虎臉色微變,敷衍著道“本王會考慮的!”
倒不是剛愎自用,在這位一手製造出祥瑞的道長麵前,他還沒有那個擺架子的資格。
但問題是他如今將抵禦鄉軍的寶,全部押在遼人南下上麵,如果遼人出了什麼事情,單憑麾下這點軍隊,是根本沒辦法抵擋鄉軍的!
所以喬道清所說的,正是最壞的發展,並且一旦發生,還根本解決不了,田虎當然很不樂意聽到。
喬道清感受到了這位的情緒,神色卻十分澹然,既沒有後悔自己說了剛剛的話,也沒有對田虎聽不進勸告而感到絲毫憤怒失望,隻是接著看向東邊“王上在攻打大名府的同時,當派人觀察張仙進攻山東的動向。”
“張仙知道河南並非久留之地,覬覦山東已久,此番也會趁著林衝大婚,梁山泊眾北上燕雲,奇襲山東……”
“若是事有變故,從張仙的成敗上亦可看出蛛絲馬跡,是進是退,當及早決斷!”
田虎仔細想了想,頷首道“就按道長所言去辦!”
……
“風魔道兵呢?”
應天府外,一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道人屹立,身後同樣是蓄勢已發的大軍,正是重童道人張仙。
隻是相比起田虎的信心十足,還未開戰,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就發生了,以致於他反複念咒掐訣,眼眶裡四個童孔滴溜溜地轉動著,透出錯愕與驚怒“貧道那麼多的風魔道兵呢?”
道兵並沒有消失,而是位於另一個方向,狂熱地看向為首的寬袍身影,聽著這位大逆澹然的開口“今日我有一位小友成婚,可取賊寇首級,為其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