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裕介紹道“這位清河縣的武鬆武小兄弟,正是剛剛救我之人!”
小郎君笑道“舉手之勞罷了!比起我們縣內那家被公審的地主,你們家的商鋪好多了,我才會出手相幫!走吧,再晚些被大軍圍了,我帶上這麼多人,須有些勉強!”
說著就要過來扶人“老人家剛剛的話武鬆聽到了,當真是好誌氣,但被這群賊子逼得焚了自個兒,未免不值……腿腳不便的話,我扶你!”
“誒……誒……”
章棠哭笑不得地被這風風火火的小郎君架了起來,一路往外而去,很快就被抬到了新整備好的隊伍裡。
除了商會的侍衛和護衛外,還有個三寸丁穀樹皮般的醜陋漢子,稍顯局促地待在裡麵。
那威風凜凜的小郎君,來到比自己矮小半個身子的醜陋漢子邊上,卻是抱拳道“這位是我哥哥,還望諸位照看一二!”
看著這差異大到極致的兄弟倆,眾護衛的眼神難免流露出奇異,章棠既然出來了,也不再尋死覓活,耽誤大家的時間,倒是開口讚道“武鬆小兄弟這般體魄,一看就知是這位兄長含辛茹苦養大的,你們記住了,一定要護住了這位武家兄長,絕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小郎君聞言好感大升“老人家是好人,有我武鬆在,定保你們殺出去!”
不過當他們準備了武器弓箭,全副武裝地衝了出去後,意外地發現,街頭的氣氛已經變得和剛剛的截然不同。
方才城內一片混亂,放眼望去全是四處奔逃的軍民,還有殺人放火的殘忍笑聲和淒厲慘叫。
可此時卻再也沒了那般動靜,街邊上見不到多少人,倒是伏了不少具屍體。
“咦?”
武鬆快步走上前去,翻過一看,驚訝地道“這不是剛剛入城放火的賊人麼?被誰殺了?”
章棠和章裕對視一眼,不敢再有絲毫耽擱“武鬆小兄弟,既然賊人伏首,我們還是速速出城!”
那武大郎也道“兄弟,賊人勢大,我們避過了要緊,不要多看了!”
“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何懼之有!”
武鬆先是傲然地哼了聲,但在武大郎的催促下,終究還是不情願地點點頭“好!我們走!”
由他一路護著,途中零散的幾個賊子,也確實被手起刀落,如同宰雞般殺了,可謂無驚無險。
兩刻鐘後,一隊人馬就遙遙看到了南牆,那裡正有條小道直通城外,頓時鬆了一口氣。
武鬆卻目光淩厲,望向一處屋簷,陡然一聲大喝“賊子下來!”
這聲怒吼如雷霆霹靂,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恍忽之間,他已經一個健步衝了出去,追向在屋簷上方前方奔逃的一位漢子。
那漢子不是彆人,正是“山夜叉”孫元,被張仙許以將軍之位,此番入城的領頭者。
此時的孫元,滿臉都是恐懼,頻頻回頭往後觀看,看的卻不是武鬆,而是口中喃喃念叨的一個名字“‘左命’……‘左命’……仙君的道兵,怎麼會為此人所用啊!”
“哪裡走!”
武鬆卻不會放棄這擒拿賊首的大好機會,也顧不上身後的呼喚,邁開雙腿就飛奔起來。
孫元低頭一掃,這才注意到武鬆,想到這小子展現出來的武藝,臉色也微微一變,腳下再快了一分。
兩人一個在下麵飛奔,一個在屋頂跳躍,從城南一路向上,穿街過巷,武鬆越追越是起勁,孫元的氣力則有些不支了。
直到不遠處出現的一行人,令他大喜過望“二娘!”
那一行人為首的,是個氣質出眾的黑矮漢子,正是沒拿到朝廷一文錢工資的鄆城縣押司宋江。
看著江寧府的局勢,這位押司的眉宇間帶著憂國之色“不想賊人如此囂狂,將我大宋的南京城弄成這般模樣……”
身後的孫二娘和張青默然,臉上有些愧色,宋江有所察覺,立刻安慰道“賢亢儷不必自責,若無你們告知我真相,我也不能及時趕來此處,更沒有這報效朝廷的機會!”
孫二娘和張青這段時日,確實被這位公明哥哥所征服,將自己父親和嶽丈的計劃都和盤托出,王英更是笑道“那張仙裝神弄鬼,哪及哥哥對我們的義氣,我們都聽哥哥的!”
宋江欣慰地點了點頭,再想到外麵大軍壓境,城內的軍民混亂,又歎了口氣“可惜我們來晚了啊!”
穆弘建言道“哥哥若想建功,還是要尋得此地官吏,若無他們出麵主持,單憑我等之力,實在難以與張賊軍隊抗衡!”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唯有一個鐵牛般的黑漢子根本不理這些,提著兩板斧子,銅鈴般的眼睛瞪向四周“哥哥不必唉聲歎氣,說那麼多有的沒的,來此殺賊便是……啊!有賊子衝著哥哥來了!”
話音剛落,他狂嘯一聲,掄起斧子就衝了過去,目標正是看到女兒女婿,又見為首的是宋江,從屋頂上躍了下來的孫元。
“我不是……”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父女重逢,眼前一花,卻是一道黑色的旋風撲了過來,尚未來得及解釋,瘋狂的斧頭就輪番劈了過來,撕裂般的劇痛感襲至全身。
在漫天噴灑的鮮血中,黑旋風哈哈大笑,兩板斧將之劈成三段,隻聽得身後傳來孫二娘和張青淒厲的高呼聲“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