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應天府外。
西軍大營前。
關勝和呼延灼下了馬來,卻立於原地,腳下不動,不願進去。
宣詔使臣卻不放過,催促道“兩位將軍,還不隨本官速速入營,宣讀陛下的聖旨?”
“是!”
關勝和呼延灼對視一眼,暗歎一聲,隻能硬著頭皮往裡麵走去。
實際上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員統兵能力不俗的將領被調來,一位叫單廷珪,善用水浸之法,一位叫魏定國,精熟火攻之法,身後又跟著十數員將領,都是各地的精銳乾將。
顯然,朝廷也有擔心,生怕此番出亂子,為了接管這支最強的西軍,可謂頗費了一番心思。
但領頭的關勝和呼延灼罕見地磨磨蹭蹭,不願進去,這一群以往在各地的營中,都是風格強硬的乾將,此時也是垂著頭,難以麵對西軍上下那惡狠狠瞪過來的目光。
他們很清楚,自己此行所犯的忌諱有多大,如果有的選擇,打死也不來,但皇權之下,終究不是每個官員都敢抗旨不遵的。
所以在利芒在背的注視中,眾人覺得走過了一段漫長的路程,中軍大帳還是到了,折可適、種師道、劉仲武、劉法等將領早已恭候多時,在無比壓抑的氣氛中,跪迎聖旨
“朕膺昊天之卷命,自繼位以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鬆懈,奈何被於宗廟之祟,沉於諂諛之臣,未能明察奸佞……”
“今國步之艱,民生之難,朕痛心疾首,驚聞西軍貪汙軍備,偽造軍籍,諱敗為勝,欺瞞朝堂,實不願信,然軍餉乃萬民勞作之功,豈可吞沒於群蠹之口?朕欲容之,彼蒼者天,其能容乎!”
“著即將折可適、種師道押送京師,審問貪濁,若罪證確鑿,當嚴懲不貸,以正綱紀,若實清白,當昭告天下,為汝正名,悉知!悉知!”
“……”
“兩位將軍,接旨吧!”
雖然消息已經傳來,但真正聽到聖旨所言,折可適還是搖搖欲墜,身軀顫抖。
這位從十多歲開始上戰場,四十年征戰沙場的老將軍,露出前所未有的蒼老疲憊之態,沙啞著聲音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臣一生戎馬,所用錢財均為戰事所需,從無為己謀私,實屬冤枉……實屬冤枉啊!”
相比起折可適一輩子在西北守衛邊境,種師道的官員履曆還要豐富許多,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悲憤,並沒有痛述那無用的冤枉之言,隻是深深叩首“臣接旨!”
而相比起領旨的兩員老將,後麵跪著的將領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但之前折可適和種師道已經嚴厲地告戒過他們,千萬不能造次。
在西軍嚴明的軍紀之下,此時他們固然雙手拳頭緊握,胸膛劇烈起伏,卻終究做到了一聲不吭。
但有個人卻是不管的。
“他奶奶的!這是什麼狗屁旨意,兩位老將軍都入獄了,西軍還想不想打勝仗了?”
一個黑廝衝了出來,哇哇大叫,對著宣詔使臣怒吼道“吃你李逵爺爺兩板斧,讓你再宣這狗屁旨意!
”
宣詔使臣的到來驚動了大半個軍營,此時膽子最大的都圍在帳外,但膽敢衝進去的,唯有李逵一人。
而聽得李逵的怒罵,眾人第一反應竟是暗暗叫好,恨不得如此人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直接砍翻了那可惡的宣詔使臣,撕了那不公的聖旨!
宣詔使臣卻傻了,看到這麼個黑黝黝的家夥哇呀呀地衝進來,嚇得麵色如土,險些栽倒在地,尖叫道“你們要抗旨?西軍要造反麼?”
“住手!
”
正在這時,折可適淒厲大喝,慘然喊道“你們真要陷老夫於不忠不義麼?”
李逵卻不理會,銅鈴般的眼睛瞪起,就真的舉起了斧子,驚得關勝和呼延灼立刻護住左右。
可緊接著,又有數人衝了進來,為首的宋江大吼道“鐵牛,回來!回來!
”
李逵悻悻然地止步,氣息從鼻孔裡噴出,竟真似一頭怒牛,揮舞著板斧道“這也不準砍,那也不準殺,他們都不怕,儘做蠢事,打仗如何能贏?等吃了敗仗,我看你們怎生是好!”
他罵罵咧咧地轉身離去,宣詔使臣嘴動了動,想要下令將這狂徒抓起來,但眼見帳內的氣氛,終究還是沒敢,趕忙將聖旨遞了過去,仿佛此物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折可適和種師道接過,又有專門押送的獄卒上前,將他們帶上鐐銬,裝入囚車。
倒也不單單是他們兩人的囚車,還有一排囚車被推了出來,為首的正是田虎。
他怔怔地看著,突然大笑出聲“兩位老將軍是要和我這個反賊,一起押送進金陵麼?”
大笑之後,又感歎起來“可惜啊可惜,這正是成就大業之時,卻輪不到我田虎了啊!”
原本眾將還能忍住,但真的看到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折可適和種師道,竟與田虎這等反賊同處囚籠,一前一後往軍營外而去,眾將再也受不了了,追了出來,淒厲地高呼道“老將軍!
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