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執行速度上。
一步快,就注定了步步快。
“全軍推進!”
朱武先讓盧俊義和索超挑釁,做到心中有數後,開始發號施令,燕軍各部隨之執行。
燕軍一動,金軍立動,雙方調兵遣將,紛紛針對對方的行動,做出最佳的應對。
然而很快,完顏斡帶就有些跟不上來,麵對這堂堂正正壓過來的燕軍,他居然找不到任何對己方有利的進攻點,心頭積攢的壓力倒是越來越大。
終於,當燕軍全軍開赴,緩慢而堅定地朝著這裡推進過來時,這位皇太弟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沉聲下令“前軍出擊!攻敵兩翼!”
傳令兵第一時間飛奔發令,三千金人騎兵很快飆揚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策馬狂奔出去。
依舊是老一套的戰術,騎兵用速度與力量,準備在這巨大的步兵方陣中,劃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阡陌,直至將步卒的陣型衝散,任人魚肉。
但區彆在於,此番位於最前方,頂著箭失衝鋒的,赫然是金人的三百重甲騎兵,取名為“鎮浮屠”,不僅要鎮壓燕軍的“鐵浮屠”,浮屠本為佛家術語,此名更暗合滅佛之意,可見完顏阿骨打的怨念。
而無論名字如何,那奔足的落音,猶如飛墜的流石撞擊地麵,激揚著無與倫比的淩冽,單單是聽到這股聲響,就知道這支重甲騎兵何等強勁。
說時遲那時快,重甲騎兵以勢不可擋的銳利鋒芒,深深地紮入了燕軍陣營,寒光映襯著寒光,盔甲撞擊著盔甲,浪濤般的雷霆之勢化成雄烈的風電,席卷出一片巨大的瀾流。
轟隆!
“怎麼會?”
完顏斡帶的眼神裡帶著期盼,但很快神情凝固,最後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在部將麵前都不加以掩飾。
因為這支寄予厚望的重騎兵,並沒能衝垮防線,反倒被燕軍的重甲步卒,死死地抵住了。
其實並不奇怪,燕軍能以鐵浮屠暴殺金軍,自然也會防備對方還施彼身,平常的訓練裡麵正有這個環節,此次頂在最前線的,也都是嚴陣以待的步卒精銳,個個飽食肉類,牛高馬大,氣血旺盛。
而麵對重騎兵的強大壓迫,此次燕軍不再是一味防守,他們還在朱武的號令中不斷變化陣形,漸漸化作蓄勢以待的滿弓,箭尖位置,正是盧俊義所率的隊伍!
五百之數,都為親衛精銳,無論周遭如何眼花繚亂的變化,他們都蓄勢以待,漸漸的連呼吸聲都好似整齊劃一,讓近年來不再親臨前線的盧俊義,感到血液在沸騰的同時,頭腦卻變得清晰,狀態也不斷攀升,回歸巔峰之態。
“擂鼓!出擊!”
“哈哈!終於到我登場了!”
當朱武令旗一揮,燕軍竟不可思議地出動敞開一條縫隙,而在外的金軍此刻已經被分割左右,衝不進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盧俊義一騎當先,對著己方發起了反向衝擊。
馬在嘶,矛在揮,人在吼,血在飛!
玉裡青的馬蹄掀起滾滾塵土,盧俊義的身體仿佛被托在半空,手中的長矛狂劈怒斬,舞出一片死亡光瀾。
“殺——!
”
碎落的殘肢斷臂,仿佛騰卷起來的浪花,為他的衝鋒配上一副血腥卻又壯觀的背景圖。
“敵軍將領……死!
”
不僅僅是屠戮金兵,盧俊義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突然收矛,取下馬鞍旁的弓箭,朝著不遠處就是一箭。
凜冽的光芒穿梭人群,一箭刺入一位穿著不同的金人眉心,隨著這位當即跌倒下馬,周遭頓時一片大亂,正是謀克被殺,痛失指揮。
“衝鋒!衝鋒!”
盧俊義哈哈一笑,壯懷激烈,玉裡青唏律律長叫一聲,極有靈性地邁開蹄子。
賽馬場上那位所謂與獅子驄親密交流的賽馬,隻是冒牌貨,這位玉裡青倒是能跟在屁股後麵的頭號小弟,千裡馬裡麵的佼佼者,也漸漸的有了幾分靈性。
此時馬踏之處,一聲嘶蹄,模彷了幾分獅子驄特有的王者風範,驚得四周的金人馬匹一片混亂,盧俊義趁勢帶隊殺入,親兵緊跟其後,奮勇拚殺,上下忘我。
跟著這位都督,他們感受到了沙場將士夢寐以求的狀態。
不知恐懼,不會猶豫,隻知前進,前進,再前進!劈砍,劈砍,再劈砍!
“此人當真是無敵猛將……”
完顏斡帶為之動容。
如此衝鋒並不罕見,反倒很熟悉,金人打遼軍時,就是這般作為的。
但那是因為雙方差距很大,實力對比一目了然,虐菜體現不出真正的水平。
而當兩個勢均力敵的軍隊,出現這般衝鋒陷陣,勢不可擋的架勢……
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千軍辟易,萬人難敵!
玉麒麟踏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