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像是蛇……”
跟隨朱七南下的錦衣衛,都是有本事的乾吏,武功不俗,即便在說話時,也耳聽八方,兩人頓時目光一對“你也聽到了?”
“那就不是錯覺?在裡麵!”
兩人立刻握住腰間的繡春刀,嚴陣以待,進了停屍房,目光在四周巡視起來。
首先防備的是偷入此地的賊人,無論是要毀屍,還是要盜屍,都不能讓賊子得逞。
但很快,他們搜尋了一圈,發現找不到任何外來者入侵的跡象,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中間的停屍台上。
“不會吧……”
“唰!”
白布揭開。
一具屍體出現在麵前,陶道人雙目緊閉,四肢僵硬,身體冰涼,脖子處的勒痕清晰可見。
無論怎麼看,這個人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呼……我們彆自己嚇自己了!”
白布重新蓋上,兩名錦衣衛對視一眼,還是偏向於有賊人接近“要不要現在就通報上去?”
此時通報的話,有一個人必須離開,沒了照應,就可能被敵人趁虛而入,但如果不通報,又可能讓賊人大模大樣地離開……
“七爺讓我們看管好屍體,一切以此為重,守在這裡!”
兩個錦衣衛考慮再三,有鑒於錦衣衛內的家法,終究不敢造次,商量後守在了屋內。
“該死的,這些錦衣衛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布下的陶道人,再度睜開眼睛,豎起的童孔中,泛出凶殘暴虐之色。
三日之前,他就蘇醒過來了,卻一直躺到現在。
一方麵是全麵掌控這具熟悉而陌生的身體,需要時間,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外麵的監視,令他難以接受。
在本來的計劃中,此時的陶道人即便沒有下葬,也該放在靈堂的棺槨中,南京城內又無親屬,處於一種無人看管的狀態。
不料外麵不僅有著嚴密的看守,甚至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剛剛故意發出聲音,居然也沒能將錦衣衛調離開來……
“既如此,爺爺我今日就要享用血食了!”
這極大地打亂了接下來的行動,陶道人心頭一股暴虐之氣完全壓製不住,再也顧不上其他,突然起身。
兩個錦衣衛並沒有失去警惕,但當剛剛檢查確定死亡的屍體,蓋著白布猛然坐起時,也驚得頭皮發麻,魂飛魄散,動作慢了大半拍,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尖利的爪子在童孔中不斷放大。
“錚!”
所幸就在這時,閃電般的刀芒閃入,朱七撲了進來,淩空一刀,正中利爪。
金鐵交擊般的聲響暴起,陶道人胳膊一甩,朱七頓時感覺到一股磅礴大力湧了過來,整個人被震飛出去,沉聲道“你果然是妖?”
這句話讓陶道人的心瞬間沉下,嘶吼一聲,白布撕開,起死回生的他徹底現身,不再糾纏,迅速往外奔逃出去。
他雙腿邁出,大步流星地衝鋒,很快到了東園門口,臉色又變了。
因為一大批人早早等在此處。
“李時珍!”
陶道人看到為首之人,咬牙切齒,嘶吼不已。
為首的正是李彥,同時以朱七為首的錦衣衛,以楊金水為首的東廠探子,還有以徐鵬舉為首的南京勳貴齊齊到場。
“活了!真活了!”
此時最為激動的,還要屬尚且不知道真相的勳貴們。
是換一具健康的身體好呢?還是直接起死回生好呢?
南京城內當真是人才彙聚,感覺要被幸福砸暈了……
“小心!
”
正想著呢,就見那“死而複生”的陶道人倏然間朝著這裡狂奔,身體柔若無骨地一扭,避開錦衣衛和東廠的合擊,嘴巴瘋狂咧開,足足張大到半張臉,將為首的徐鵬舉腦袋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