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唔!鎖鏈……那是鎖鏈的聲音麼?”
“勾死人……彆來勾我!彆來勾我的魂!!”
床榻之上,典真嗣印堂發黑,陰雲罩頂,從來不離開福地靈區的他,突然就疾病纏身,開始痛苦呻吟,乃至胡言亂語。
陶世恩在門前看了半晌,終究還是走了過來,到了這位奄奄一息的師弟麵前,低聲道“小師弟!”
典真嗣先是繼續哼了半晌,才突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緩緩地道“大師兄你來了?我又失敗了……”
“一個姓丁的拘魂使被抓,居然牽扯出了一大批人,那囂張的趙判官也逃不掉了,地府變天了,我受了無妄之災,遭到嚴重反噬……”
“父親交代的任務,是辦不成了!”
陶世恩聽到最後,猛然怔住“你說什麼?”
典真嗣嘿然道“你沒聽錯,我沒有叫師父,而是叫父親,和陶隱一樣,我們都是父親的私生子!”
換成以前,陶世恩會很驚詫,但現在卻覺得滑稽“真嗣真嗣,真正的繼承人?你以前不是說,令尊是富商,取了這個名字,是要為你母親扶正,將家業全部托付的麼?”
典真嗣聲調上揚“除了父親是富商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所以你這位小天師,在我眼中隻是一個吸引彆人仇視目光的工具罷了,父親真正寵愛的是我,一直讓我在福地內修行,也是為了有朝一日,一鳴驚人,震撼四方!”
陶世恩皺起眉頭“至於麼?”
典真嗣慘然道“你贏了,當然覺得我十分可笑,但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將傳人折騰得全軍覆沒,又是圖的什麼?你難道就從來沒疑惑過?”
陶世恩腦海中浮現出另一位兄弟陶隱的聲音,再看著一直隱藏著自己真麵目,在父親默許下準備奪自己位置的小師弟,突然道“你堅持住,我去求一求父親,看看能不能救下你……”
他快步走了出去,背後傳來典真嗣滿是羞惱的嘶吼聲“彆假惺惺的了!我不要你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陶世恩並未理會,摸了摸陶隱給予的那張符籙,然後幾乎是衝刺到了石室前,雙腿屈了屈,卻沒有拜下,而是站著道“父親!我有要事稟告!”
半晌後,陶仲文的聲音從中傳出“李時珍出現了?”
陶世恩心頭一沉“確有跡象,但我覺得頭等要事是二師弟的身體,他臥病在榻,極其嚴重,請父親出麵救一救他!”
陶仲文稍稍沉默,似乎有些詫異,然後才道“他是辦事不利,受地府死氣侵襲,我自會儘力。”
陶世恩遲疑了一下,有些懼怕,但還是把心一橫“師弟還說了一些話……有關身世的話……”
陶仲文明白了,解釋道“你不必聽他胡言,這本是為父給你的一個小小的磨礪,全為渡劫所用,你是小天師,早早定下的繼承人,下一任天師之位,隻會是你,不會是彆人。”
陶世恩身軀輕顫,換成平日他會如釋重負,但現在的關注點,卻在這番話的本身。
那聲調的起伏,完全聽不出感情的波動。
修行者的情感不能過於強烈,尤其忌諱大起大落,也不可徹底舍棄情緒,不然的話,可怕的惘劫就會降臨,而陶世恩也很清楚,這位“父親”並非沒有情緒,至少之前對於李時珍的痛恨與忌憚就是十分清晰的,現在僅僅是不關心典真嗣的死活罷了……
可那也是他的子嗣啊!
如果說陶隱一直流浪在外,沒有父子親情,還可以理解,典真嗣是一直跟在身邊學藝的,多年的感情就換來一句輕描澹寫的“辦事不利”“自會儘力”?
陶世恩深吸一口氣,做出最後的嘗試“孩兒明白,可師弟失敗了,地府的事情怎麼辦?”
陶仲文冷冷地道“這李時珍確有幾分運道,正好趕上地府變故,不過如此也有益處。”
“十殿閻羅分歧內訌,判官冥差惶恐不安,隻要聯絡上對的目標,使夠了冥票,就算李時珍福緣再深厚,也必死無疑……”
陶世恩聽到這裡,心已經沉下,果不其然,下一句話就是“這件事交給你來辦!”
“嗬嗬!原來我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隻是輪到最後罷了!”
“私生子要死……嫡子也要死……陶隱說得沒錯……你根本不是父親!根本不是!”
陶世恩努力壓製住翻動的心緒“孩兒還有一事稟告,李時珍近幾日停課,聽宮內宦官所言,陛下頗為不滿,又開始發脾氣,李時珍為了安撫,或許會露麵!”
陶仲文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機會不大……”
陶世恩道“還望父親給我這個機會,相比起地府不受控製,終究是寶珠克敵更有把握!”
陶仲文思忖半晌“好,給你三日時間,一旦守不到李時珍,立刻回來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