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下方的廝殺接近尾聲。
沒了神力支持,剛剛還奮起反撲的藏僧,重新萎靡下去,法相消失,舍利子的光輝也變得暗澹,為首的法王臉色無比難看。
而上空的“無生老母”,卻看不到任何神情的變化,因為她甚至沒有自己的麵龐。
這顯然更加的悲哀。
空氣凝滯,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換成常人,聽到這個結論,要麼直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麼拚命辯駁,想儘一切辦法否定,甚至直接崩潰,而“無生老母”隻是沉默。
李彥也沒有說話,等待著她的反應。
半響後,“無生老母”終於開口,語氣莫測“還有其他憑證麼?”
李彥道“目前的三個證據,無臉的神像、太陰的神降、信仰祭祀的時間差,都是側麵證據,直接的憑證還要尋找。”
“無生老母”沉聲道“一旦神降達成,那便是實證,可若真是神醫所言那般,吾為何還能存在至今?”
“吾降臨的婦人羅氏,若其有心反抗,瞬息即可鎮壓,同理神降之軀出現自我意識,哪怕最初能避,但已過十五載歲月,無生老母的本體早該將我抹去!”
李彥同樣思索過這個問題“根據我目前的判斷,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也是最小的可能,天神完全不在乎你的存在……”
“無生老母”不解“天神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自當漠視,為何可能性最小?”
李彥道“但白蓮教在乎,從表現來看,其高層是清楚部分真相的,所以才敢放心地向普通信徒推廣無生老母,作為祭祀目標,擺在原本首要供奉的彌勒佛和明王之前。”
“無生老母”明白了“所以他們早就有所聯係,知吾遲早會被清除,白蓮教才敢放心地祭祀。”
李彥點頭“這就衍生出了第二種可能性,閣下的存在,對於那位到底是純粹的壞事,還是好壞參半?”
自己的神降之身生出意識,多有反抗,怎麼看都沒有好處,但“無生老母”思及自身情況,再度理解了言下之意“活躍信徒,壯大教派,於她確實有好處,故而聽之任之,最後收割?”
李彥道“這就是‘利用’,比第一種‘漠視’的可能性更大。”
“無生老母”微微頷首,表示接受,繼續問道“第三種可能呢?”
李彥道“那聽起來最不可思議,但在我看來,可能性最高,是‘失控’。”
“無生老母”果然不信“失控?神醫之意,那位天神對吾之所在,竟是無可奈何?”
李彥道“閣下將你與羅氏的關係,類比天神與你的關係,我覺得這是不妥的。”
“羅氏的一切都能被你掌控,而你的一切如果都能被那位掌控,那從一開始你就不會誕生,更遑論獨立存在十五年。”
“或許其中有利用的成分存在,但那也是無可奈何下的半推半就,如果有的選擇,你早就被抹去了,正如千年之前,沒有器靈的容身之處一樣。”
千年之前,是沒有器靈的容身之處的,普通的寶器沒那個資格蘊化器靈,有資格的寶器都被強大的神佛掌控,如果誕生靈智,會被隨手抹去。
而千年之後,如意寶珠的器靈、神樂寶船的器靈乃至倭國的三神器靈,這些的出現,說是應劫而生也好,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也罷,確實符合時代意義。
同樣的,軀殼生靈,也是這種特殊時代的特殊產物。
仔細思索這三種分析,“無生老母”沒有找到反駁的理由,不禁為之動容“神靈之事,凡人多仰望,神醫卻從容冷靜,令吾驚歎!”
她雖然控製得很好,但對於無生老母可能存在的本體,還是不自覺地生出濃濃的敬畏之心,而這位身為凡人的神醫,卻能客觀從容地分析一切,確實高下立判。
“身為醫師,稍稍冷靜些,是合情合理的。”
李彥平和地道“何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閣下能夠冷靜地聽我說完這些,才是難能可貴。”
“無生老母”輕輕搖頭“神醫謬讚了,我並不具備普通生靈所有的七情六欲,沒有憤怒,沒有驚慌,這何嘗不是一種缺失?”
李彥道“並非沒有七情六欲,而是那些負麵的情緒被壓製了,至今人參娃娃都念念不忘,不相信你會為惡,事實證明它是對的,人參娃娃兄弟所遇見的老母,確實如母親般溫暖慈愛。”
“無生老母”歎息“那又如何?之前口口聲聲認為的邪祭,實際上白蓮教是正統祭祀,我這位自認為神的軀殼之靈,才是後來的變數……”
李彥搖頭“白蓮教依舊是邪祭,自始至終這點都不會改變!閣下可為善神,真正的無生老母為惡神的可能性極大,強大冰冷,漠視生命,這同樣是對比!”
“無生老母”繼續歎息“善惡麼……”
李彥正色道“對於一位神靈來說,確實不必在乎善惡,但作為人,所站的角度自然是善惡觀念,閣下與羅教信徒站在一起,我們應當阻止,甚至取而代之!”
他所言都是在如意寶珠的佛光照耀之下,可謂加密通話,為的就是不被竊聽到,即便如此,當這個目的道出,“無生老母”的身體也僵硬起來“取而代之?”
在接受真相的過程中,這位一直態度平和,沒有憤怒和驚慌的存在,但想到直麵那一位,她終於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這不可能辦到……這不可能辦到啊!”
“實際上,我們已經占據了先機!”
李彥的虛影從如意寶珠中走出,臂彎上搭著人參寶樹的樹枝,到了麵前,輕輕一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