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之所以如此乾脆的承認,是準備趁著這位還未真正蘇醒前,奠定絕對的勝機。
畢竟知道和做到之間,仍然有著巨大的差距,隻要利用好這段時間,甚至趁著對方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自亂陣腳時,它就能將那覺醒不完整的始祖之力剝奪過來,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與理想,這些手段不得不用!
可現在,李彥展現出了駕輕就熟的掌控力,神力極速攀升,眨眼間就到了讓三藏都感受到威脅的地步。
始祖終將覺醒!
且是天地異變後,最擅長調動本源偉力的第一神佛!
但想到自己的目標,三藏的目光再度堅定起來,佛陀虛影浮現,宏大之聲滾滾而至,一掌一掌推出“破貪嗔癡!破顛倒邪見!顯清淨自性!顯諸法實相!”
這些不再是高深晦澀的佛法,反倒是最為基礎的追求,恰恰代表著三藏真經的根基,代表著它除去三教之祖,一路行來最核心的偉力。
鐵棒下落!
佛掌上迎!
當兩股三界巔峰的偉力碰撞,悄無聲息之間,李彥和三藏的心頭同時一沉。
因為雙方交鋒的中央,出現了一股無所想無所知的色澤,用言語基本難以描述其特征,卻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無止境地膨脹,朝著整個天地蔓延過去。
恐懼的情緒浮上心頭,李彥和三藏都知道,倘若那色澤真的擴散開來,一切的物質心靈、時間空間,都將陷入無止無終的混沌鴻蒙之中!
那絕非重開天地……
而是眾生消亡,包括兩者在內,徹底同歸於儘!
李彥和三藏對視。
“真要走到這一步?”
“若無法追求清靜極樂,永恒樂土,眾生愚蠢,毀謗真言,終不識我法門之旨要,貧僧存在的意義何在?”
“你此言越來越像如來了……”
“無論如何,你我一戰,勝者將徹底造化整個三界,而敗者就連同著這個醜陋的世界一同消亡,等待下一造化會元,有新的神祇,再度從混沌中開辟清濁,造化出新的天地吧!”
短暫的交流後,三藏的目光愈發堅定,甚至浮現出狂熱。
而麵對這份殉道者的狂熱,李彥則陷入進退維穀的難題中。
自始至終,他都儘可能避免這種事態的發生,避免將對方逼入絕境,尚未使用全部的力量。
但接下來,三藏勢必咄咄逼之,他不得不動用真武聖體的神力,結合天地人三卷天書之力,接管本源之海。
到那個時候,等待許久的三藏肯定會悍然闖入。
一旦最終的決戰,在雙方瘋狂催動三界本源的情況下展開,舉手投足間就能刮起無量風波,稍許餘波就能徹底改變三界的環境,造成比如關中大地震還要恐怖十倍百倍的風波……
如此一來,人界的生靈肯定徹底完了,天界和地府也將不複存在!
所以李彥不得不主動暫緩三卷天書的合一,身形一轉,消失於原地。
三藏追上,佛掌推出。
它原本的慈悲,全部是因為想要改造三界生靈,但現在準備徹底重開世界,重塑眾生,當然再無顧忌。
隻是值此關頭,三藏也不敢過於放肆,樂得對方維護現世,力量有所分散,還抱著生擒的打算,甚至循循善誘“你我都希望讓世界變得更好,為何要分道揚鑣呢?你對舊世的憐憫慈悲,貧僧願意滿足,將舊世之民移至新界,讓他們得以存續,你我再開混沌,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彥並不言語,全力周旋。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三界中,除了調用本源之海外,還有一絲轉機存在。
所以兩者由大地升至天空,又到了四海之上,身影閃爍。
漸漸的,三藏占據了上風。
不過就在這時,一艘熟悉的寶船出現。
正是李彥修行的座駕,神樂觀所煉製的寶船,其內有著小龜靈鶴,人參童子。
發現了戰鬥的風波,兩道光輝還飛撲了過來。
正是一龜一蛇。
龜是再度恢複真身的天柱神鼇。
蛇則是主動提出北上整合群妖,許久未曾現身的陶隱。
它們曾經追隨左右,助益良多,但在這種級彆的交鋒中,卻是不足以參戰。
“原來如此!”
但李彥心頭卻是一喜,金丹大道的混元之氣,注入到腰間的囊袋。
裡麵有他煉製的九轉金丹,並且還收納了不少丹方丹書。
猶記得,此世最初的丹書古籍,是從陶隱手中獲得。
那時李彥還是一位凡間醫者,若非與之作對的陶隱康慨獻書,他無法在短短時間內,就將屬於李時珍的醫道與前世的積累揉合起來,邁上獨屬於自己的道醫之路。
而此時此刻,李彥查探丹書古籍的時候,陶隱的眉心,也有一股微不可查的力量隨之呼應,一點靈光悄無聲息地突破兩股巔峰之力的對決屏障,來到了李彥體內。
最終,在開辟出來的心識空間,化作一尊老道人身影。
李彥行禮“見過太上道祖!”
老道還禮“見過救世聖君!”
這個稱呼未免有些諷刺,畢竟李彥正是秉持救世之念,外界才處於越來越艱難的下風。
但他微微一笑,卻是有股看透一切的釋然與喜悅“道祖轉世,居然一直在我身邊,好一個隱字,如今想來,陶仲文能順利地覺醒前世萬聖公主的記憶,還是拜道祖所賜。”
老道稽首“終究是不得已為之!”
“我並非問罪而來,隻是有一個疑問,早就想詢問,現在相見道祖,真相終於大白!”
說到這裡,李彥看向三藏,說出了讓這位太上道祖都神情變化的結論“它其實不是三藏真經的靈性,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