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儘意見狀,便站出來。
他戴著棒球帽,雖然沒戴口罩,但一時間也沒有人認出他來。
“幾位應該也是專業人士,將這幅畫的風的畫法,說的頭頭是道。”談儘意淡笑道。
“當然。”那名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很有些自得的仰起下巴,“我們都是書畫協會的會員,都是專業畫家。”
“林老師可是辦過畫展的。”穿羽絨服的男人指的便是戴鴨舌帽的男人。
“陳老師也是非常有名的畫家,出過許多講繪畫藝術的書。”戴鴨舌帽的林老師禮尚往來的恭維起穿羽絨服的陳老師。
“其餘三位,也都是非常成熟的畫家。”林老師又說,“我們五個人,自然是不敢跟何浩言先生和董言真先生比,但是點評談儘意的畫,卻也有足夠的資格。”
“不論是從經驗上,還是從藝術水平上,自問都比談儘意這個剛出頭的年輕人要強。”
“怪不得幾位一眼就看出了這幅畫中,風的畫法。”談儘意好似恭維的說道。
那五個人雖然不明白談儘意站出來的意圖。
但現在聽他的誇獎裡,似乎也沒有嘲諷的意思。
反正他們是沒聽出來。
因此,便欣然接受了談儘意的誇獎。
覺得這個年輕人可能真的隻是誠心誠意的在誇獎他們。
五人都抬頭挺胸,很是自得的樣子。
“隻是,這幅畫中,風的畫法卻不止用了這一種。”談儘意說道,“剛剛那名同學問,畫中的風,用了什麼顏色。”
“您說風是無法通過色彩畫出來的,隻能通過參照物畫出來。”談儘意說道,“可是這幅畫中的風,確實有顏色。”
談儘意朝著畫走去。
原本站在畫前的人,也都紛紛讓開了位置。
待談儘意走到畫前,又朝剛剛說出這個問題的學生招了招手。
學生不是很肯定,左右看了看,才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嗎?”
談儘意點頭,“如果問題是你問的,那我叫的就是你。”
男生並不知道站在畫前的就是談儘意。
但他依然莫名緊張。
男生走到近前去。
談儘意指著瀑布說“這瀑布,用的是淡青、淺綠、再加一點兒天藍的調色。另外根據水流的變化,整個瀑布的青色也深淺不一。旁邊的水花濺出,你看這裡,外圍的三層是往旁邊飛的更加明顯。而這些水花,並不是落到水裡濺出的。”
“你看,落到水裡濺出的水花,是向上的走勢。而這一部分。”談儘意隔空畫了一下,“是向斜下的走勢。而外圍的向下的角度則更大。這便是有風的作用,將它們往外吹。”
“你有機會去看瀑布的話,可以仔細觀察一下,瀑布外圍的水花,以及飛濺出的水花,和落水後彈起的水花的不同。”
“這不就是我剛剛說的,利用參照物來讓染感覺到畫中有風嗎?”那位陳老師冷嗤一聲,“所以,這是一種取巧,畫中的風,是看不到的,而是利用參照物讓人感覺到的。”
“我還沒有說完。”談儘意笑笑,並不理會他,而是繼續對那男生說,“你再看空白地方的顏色。你可以先從有畫的地方開始看,跟空白處的交界處。能不能看到什麼?”
男生有些困惑,但隨即好似發現了什麼,卻又不敢說出來,怕自己說錯。
“說出來,沒有關係,沒人有資格嘲笑一個求知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