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哭泣著問道“為什麼?至高層次的神話形態又不是沒有,雖然差了一些,沒可能天地人日月都齊,但是有兩者,甚至有三者的不是沒有啊?為什麼就他的不行?”
周圍不知道的人茫然,知道的人則是沉默,良久之後,任煌才歎息道“昊天神話形態,看似是說天地,看似是說天道,但其實本質都沒說對,完整呈現的昊天之道,其本質其實是……”
“以人代天,不,應該是以生物代替天地,這才是昊天之道的真相!”
任煌說出這話後,他身上忽有玄黃之氣勃發,就見的他渾身一閃,一個披麻持杖的英武青年出現當場,這青年溫聲對著這人道“接下來還是由我來說明好了,不然你心中鬱氣糾纏,恐怕去不得外多元……我們通過塔可以知道,多元宇宙也是類似生命一樣有生有滅,隻是多元本質不朽,所以才有了紀元,一生一滅為一紀元,而多元宇宙要成長,就必須要演化生命,其原因其實就在於心靈,任何有知性的生命,其心靈之海都有機會迸發出心靈之光,這對於多元宇宙來說就是最大的財富,也是其成長的資糧,所以每一個紀元都會由先天生靈演化萬物,到紀元末尾時,所有生命會迸發出最為璀璨的財富,而這財富可以讓多元宇宙成長,同時我們也知道,塔也在默默汲取這財富,所以這財富資糧連超脫都可獲利。”
看到這英武青年出現,在場所有人都是微微低頭以示恭敬,甚至連麵色冷酷的世界都是麵色遲疑,隻是世界終究不同,不欲削了麵皮,所以當下轉身而去,化為了張恒,張恒則隻能夠微微低頭了。
青年也不在意,他溫和的說道“無知之人困於方寸之地,其吃,其喝,其呼吸,其生命循環都在其中,有陽光,有大地,有空氣,有自然,所以就自認為得了真相,於是說天以萬物養人,人無一德報天,將知性生命形容為寄生蟲,形容為害蟲垃圾,這實是偏駁自卑之語,若是這天地無生命,無知性,那麼就隻是死寂一片,從始自終都是冰冷如機械,就說大宇宙類型位麵,若是不誕生生命,若是沒有迸發知性,那這位麵就可能走向熱寂,到得最後依然是荒涼死亡,將這道理置於多元宇宙也是同樣,若是多元宇宙中沒有生命,那根本就無法成長,甚至紀元生滅,多元宇宙就會自我寂滅,化為原石,這在外界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顆顆原石原本都是多元宇宙,但是最後卻是一無所有。”
“唯有產生了生命,又迸發出了知性,這才有了恩愛情仇,這才有了善良邪惡,這才有了文明進步,這才有了無窮無儘的心靈碰撞所爆發的火花,而這就是多元升華的資糧,所以真相卻是,生命並不是寄生蟲,反倒是因為生命的誕生與心靈的點亮,賦予了多元活力與升華。”
除了知道這些的極少數人,所有人都聽得若有所思,青年的麵色逐漸嚴肅,他就問道“既然是生命給養了多元,那麼……多元可曾回報過生命?”
眾人都沉思了起來,良久後就有許多人麵色大變,青年也不管,隻是繼續說道“可能有人會說,多元演化生命算不算?多元保護生命算不算?多元讓生命可以繁衍生息算不算?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不算!因為若真的算的話,那凡人們飼養豬牛羊,食其肉,剝其皮,拆其骨,也算是凡人對豬牛羊有恩有回報咯?而知性生命畢竟不是豬牛羊,有知性,就代表著有心靈,有心靈就代表著可以迸發出心靈之光,除了可以提升多元本質,也可以掌握屬於自身的奇跡,所以一生一滅,一紀一元,多元有利,那……生命呢!?”
青年說到這裡,他停頓良久,這才歎息道“所以生命有怨,這怨就是升華大劫的根源!我們所探知到的外多元,特彆是正在靠近的那幾顆,無一不是被這怨給吞噬,無法熬過升華大劫,最終扭曲,不可名狀化,徹底恐怖化的多元殘骸……因為我予你一切,連生命,思想,心靈都予你,一次又一次,一紀又一紀,那你回報了我什麼呢?”
這人聽到這裡,忽然問道“可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青年就直視這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每次升華大劫,一向吝嗇的多元宇宙,會本能的開始掙命,然後就有應劫者出,應劫者是最容易成就終極的,這些就屬於多元宇宙的反哺,將自己多個紀元的累積反哺給應劫者,成就其體量可以承載的終極,讓終極為其扛過升華大劫,這其實本質上是取巧之道,用凡人們的政權文明角度上來說,就是最上剝削者一直壓迫剝削底層的老百姓,而且是極度的剝削壓榨,不但剝削壓榨剩餘價值,甚至還要剝皮抽骨,而所給隻是讓其活著的最低標準,這可不是什麼善心大發,僅僅隻是因為被剝削者們死了的話,那就沒得剝削了,到得最後民怨沸騰,要行那革命之舉,一舉革掉最上剝削者,而這個時候最上剝削者也怕了,就用他們剝削的錢財打造出了一隻裝備精良的超現代化高科技部隊,用來鎮壓一切不服,所以懂了吧,所謂的應劫者,所謂的多元供養出來的終極,其實全他媽都是剝削者的打手走狗!!”
周圍人全部都聽得目瞪口呆,這樣的理論他們真是聞所未聞,一向高高在上的天地宇宙,一向是所有人最終追求的終極,在青年口中居然變成了如此不堪,直接就是豬狗不如的最上剝削者,以及仿佛是背叛了革命的人渣打手走狗,直接就讓他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他們還無法反駁,因為這一位卻是有資格指著終極鼻子罵的人,也是唯二兩人之一。
張恒將瓜皮放在了身後,扭捏躲藏的道“也……不用說得這麼難聽嘛。”
青年一瞪眼,讓張恒更是低下頭,他這才對這人道“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為什麼不能夠讓他重現,至少是升華大劫前不能,原因就在於,應劫者有大機緣,成就終極,甚至有一線超脫之機,為的就是幫助多元熬過升華大劫,而升華大劫的真相我剛剛也說了,生命將一切都報償給多元,那多元又回報給生命什麼呢?這是累積了上百個紀元的大怨大恨,這是不甘與渴望的混合,這是自地獄中仰望天堂的最卑微渴求,這是自無底深淵下攀爬上來的複仇者,沒錯,你的那個他……就是上百個紀元所有怨恨,所有渴求,所有複仇,所有自由,以及……對天革命之誌的凝聚體!”
“他是最初之人,誕生之初即被多元宇宙針對,你以為真的僅僅隻是蛇掌控天道的緣故?若非多元宇宙默許,蛇豈能如此輕易的掌控天道?要知道那時候多元宇宙的嫡親子可是仍然存在的,而多元不管,非要將其趕儘殺絕,不過是借了蛇的權柄威能罷了,及之後,他數億萬次轉世,都受針對而亡,一直到大領主出世,這才讓他得以順利成長,這才有了昊之名之命,若無大領主遮擋蛇與天地針對,他焉能存活?”
“若說應劫者是受多元庇佑的大氣運,是可成就終極,甚至有一線超脫之機的幸運兒,那麼他就是受天地記恨的逆應劫者,他的天命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是維護多元宇宙,從來都不是為了延續紀元,抗爭升華大劫,懂了嗎?他的天命其實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
“寂滅多元,報一切生命之仇!”
這人目瞪口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隔了許久,她才不甘的道“可是他從來沒有過這些偏激思想,他也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過,他從來沒有……”
青年歎了口氣,打斷了這人的話道“所以也才有了對他命運的改變,這幕後推手有我一個,也有明晰自身後的他自己,甚至還有未來才會歸來的大領主,我們能夠縱橫時間長河,能夠逆轉因果與命運的六七八人,都對他的命運進行過更改啊,而且其中還有你的緣故,最初是世界,然後是你,接著是初號……懂了嗎?若非如此,你覺得承擔了上百紀元之怨恨,天命為革天,以生命代天地,寂滅多元的他,為什麼會是現在的他了?”
青年說到這裡,也不待這人的回答,而是繼續說道“這就是昊天之道的真相,有極少極少的人其實已經看出了端倪,但是都不敢說透,至少在多元宇宙內不敢說透,然後在人類氣運共振計劃後,這些看出真相端倪的思想,就衍生到了無窮位麵裡,就有凡人高呼天意即人心,更有人提出了天人感應,這些其實都是真相的某個小部分片段具現罷了。”
“所以,他的神話形態絕不能夠成型,所謂的昊天之道……”
“即為吞噬多元之道!”
青年說完這話,他忽然沉默了下來,然後對著這人微微鞠躬,這人嚇得立刻彈了起來,不敢受這一禮,更何況她也受不得這一禮,當下就跪了下來道“人皇陛下!使不得!其實隻是太想太想他了,是我任性了,使不得啊。”
卻不想,她跪不下來,反倒是僵硬著了身體,而青年對準了她微微鞠躬,接著就笑著道“使得使得,現在已在多元桎梏之外,我甘心如此,卻也沒有什麼不相乾的懲罰之類,之前也說了,我們對他有愧,甚至是多元萬物都該對他有愧,隻是多元本質上不算真正知性,所以隻可能按照本能的行事,自然是能剝削就剝削,能吝嗇就吝嗇,能不管不顧就不管不顧,多元可以,我們卻不行,我也無物可補償,就用這人道氣運償還於你,隻要升華大劫可過,他必可得一終極果位,我也許你萬千氣運不絕,可過無量量劫十回就是,至於是否可以累積下終極之力,這卻是要看你造化了。”
周圍人都是羨慕,卻是無人敢多言半字,這人就受了這禮,可以動彈身軀後,就很是坐立不安,這時候一個溫柔的女子就來到了她身旁,安慰了她幾句,這才讓她安坐了下來。
然後這溫柔女子就冷笑的看向了青年道“當初拆分了我,於今日我才知道,那昊天之道實是不全,看來你們都是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個個心狠手辣,一點機會都不予我啊。”
這一下連英武青年麵皮都有些泛紅,不過他還是直言道“這與旁人無關,都是我所為,當初我得知真相,就立下了封神計劃,但當時我也毫無把握,不得不拋下人族基業,去了多元負麵,極大犧牲,連我都入滅了一回,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是誰知道依然被鯤鵬所知曉,結果就導致人族基業從內部腐朽,篡改了我當初的叮囑,待到回歸後,卻是已經爛到根子裡去了,所以不得不行險,直接推翻洪荒天庭政府,我也從人皇化為終皇,甚至連我留給你的遺產都被篡改。”
溫柔女子陷入了回憶,似乎有些出神,良久後她才歎息道“是了,本來那時候我該在獲得昊天鏡本質時,就直接返本還源,記憶,意識,人格都回歸本我,但是卻被準提那廝給糊弄了,他借著夢世大法給我灌輸了洪荒天庭精心編寫的傻白甜記憶,後麵功德曆末尾時,我們才知道準提那廝早就被鯤鵬所占據,他自以為是自己的所思所想,但其實全都是鯤鵬的暗示與操縱,不單單是準提,還有洪荒天庭諸多高層莫不如此……若是當初就可以返本還源,也沒了之後的諸多波折,當時的我也不會傻傻的被鯤鵬所欺騙,以自身去合了天道,成就了鯤鵬的封神計劃,非要經曆功德曆,自由曆,夢想曆,光芒曆,直到如今才真個有了脫劫希望……”
青年聞言,就微微搖頭道“時也,命也,那怕計劃再好,我們的敵人又不是擺設,他們也會有他們的行動與計劃,不過最後終究是鈞比鯤鵬技高一籌,連消帶打,不光是在最後逆轉了過來,更是借鯤鵬背後的蛇之力,取走了昊天之道中的月,所以才致使昊天之道不全,也才有了希望,否則當初你第一次露出昊天之道時,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這女子又一次陷入到了回憶中,雖然她其實嚴格來說已經不是他,但是記憶卻是相通。
她還記得,第一次顯露出昊天之道時,恰好就是在遠離了多元宇宙的戰場世界裡,而這就避免了最恐怖的連鎖機製,而且缺少了月的昊天之道,終究是有了瑕疵……
隻是她卻沒想到,原來那個時候的鈞,居然已經是邏輯天道的一部分了。
那個時候啊……
希望與絕望共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