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耶出現在了高空上,在他身後就是浮島,然後他直直向下墜落,越是向下,他速度越快,然後他落到了地麵上,直接化成了肉泥,而這團肉泥距離阿鼻魔城所在的血黑色空間隔膜還有大約五十公裡的直線距離。
“……天馬。”
耶再次睜開了雙眼,他看向了馬欄那邊,耶的天賦對生命是無用的,隻針對數字,幾何圖案,邏輯性的現實之物,所以耶並不知道這些天馬是否會任憑他使喚。
耶的身份隻是奴隸,而且是天使主人們最為卑微低賤的奴隸,天使族可不僅僅隻有人類這一種奴隸,除了人類以外,還有另外好幾種奴隸,彆的每一種奴隸地位都比人類高得多,其中最高等的是精靈,花妖等等奴隸,地位最高等的奴隸擔當著天使主人們的管家一類職務,甚至其中的精靈都應該不算奴隸,這些俊男美女的生命們,是唯一可以騎乘天馬的非天使族,而除了天使和精靈以外,彆的任何種族都不可以騎乘天馬,否則等待的輕則鞭打,重則直接聖火燒死,比如人類就不行,一旦被發現除了工作以外的情況隨意觸碰天馬,都有可能為人類帶來殺身之禍。
所以耶從未騎乘過天馬。
不過耶見過天馬奔跑與騰飛,所以他可以很輕易的計算出天馬的奔跑速度,騰飛速度,這使得在他所虛擬的空間中,隨意一匹飛馬都可以輕鬆的將他送入到阿鼻魔城。
關鍵就在於,他是否有能力騎乘上天馬,這些天馬是非常聰慧的生物,它們聽得懂天使主主人的語言,也能夠聽懂精靈的語言,但是除此以外,它們“似乎”聽不懂彆的奴隸們的語言,在過往的許多次中,耶喂養這些天馬,或者給它們梳理毛發,清洗皮膚時,這些天馬都會用一種看垃圾的目光看著他,在耶的過去時光中,他挨了天馬至少二十次左右的踢和咬,又或者是天馬故意弄臟弄亂了地麵,使得耶受到鞭打懲罰之類,耶雖然看不出來,但是華晚上抱著他時,會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他,這些天馬眼中帶著嘲諷與快意。
天馬吃得比耶要好一百倍,它們吃顆粒渾圓的大豆,而且還要配上細膩的麥子,以及每一份大豆與麥子中加上雞蛋,而耶從來不敢在這些食物中拿出那怕一顆來,因為他相信華的判斷,他若是敢這麼做,那麼之前被燒死的那些奴隸就是他的下場。
所以,耶可以很肯定的保證,隻要他敢於去騎乘天馬,天馬會立刻將他摔飛下來,然後大聲嘶叫,那麼等待他的就是被燒死,再不可能有彆的情況了。
而這些天馬會很快意的看著他被燒死,就如同之前幾名喂養天馬的人類被燒死那樣。
這個農場有幾十個天馬欄,每一個天馬欄中都有十幾匹天馬,而耶其實隻負責這一處天馬欄而已。
他必須要在這十幾匹天馬中找出可以承載他的一匹……
但是耶做不到,無論怎麼去想,這些天馬中不會有任何一匹承載他,它們都不會,那怕是其中最小的那幾匹都不會。
而且耶也不可能挑選最小的那幾匹天馬,這些天馬的奔跑速度與飛行速度,雄天馬肯定要比雌天馬快得多,而體型越大的,飛行的耐久度也就越高,而這座浮島的天使族警衛隊全部騎乘的都是又高又壯的天馬,若是耶想要憑借他完全沒入門的騎術逃脫出這浮島,去往阿鼻魔城,那麼他不但必須騎乘這馬欄裡最強壯的雄馬,他還必須要讓這雄馬以最快的速度奔跑飛行。
這做不到……至少不可能讓天馬心甘情願的做到。
所以耶並沒有冒然行動,也沒有試圖著直接就去騎乘天馬,他在默默的等待。
現在的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左右,而每一天中,天馬睡得最熟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
而作為喂養天馬這麼久的耶,他知道這些天馬睡眠很熟,因為它們是沒有天敵的,至少在這天使族浮島上是沒有天敵的,所以它們可以儘情的睡眠,但若是被鬨醒了,那它們會非常暴躁的攻擊所有非天使族與精靈的生命,撕咬,腳踢等等,這會鬨出非常大的動靜來。
所以耶在等待,那怕他心中焦慮無比,他也需要等待。
同時,耶將他用來割麥稈的鐮刀準備好了,還在用他身上的麻布衣壓著輕輕磨著刀刃,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磨刀刃時的聲音。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耶一直都在數著自己的心跳來計算時間,終於,他從自己的破舊木屋中站了起來,將鐮刀拿在了手上,將自己的麻布衣輕輕撕開,用一條麻布將手與鐮刀刀柄用力纏繞在了一起,剩下的麻布則被他揉成了一團,同時,他還從房間裡拿出了幾根鐵釘,這些鐵釘是為了修補天馬可能破損的馬蹄鐵。
然後耶在黑暗中一點一點的向著馬欄前進,他的動作非常慢,漸漸的,他靠近了馬欄,然後輕輕翻了進去,這中間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
而在馬欄中,十多匹天馬正半窩在穀草堆上沉睡,耶就慢慢的向著最強壯的一批公天馬伏身而去,這短短的路途耶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然後他來到了這匹天馬的身邊,與這最強壯公天馬靠得最近的是兩匹小母馬,而耶就默默的看著這匹公天馬,他知道,這兩匹母天馬是來與這匹公天馬配種的。
然後,耶慢慢走到了其中一匹母天馬的身旁,慢慢伏低了身體,將手中的鐮刀放在了這匹母天馬的氣管上,然後用力一拖,頓時這匹天馬的氣管被切開了大半,同時在氣管周邊的動脈都被切開,這匹母天馬低沉的叫了一聲,就開始伸展蹄子想要站起來。
這一下子,周圍的天馬都蘇醒了過來,隻是一時間所有天馬都還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耶立刻跑向了在公天馬身旁的另一匹母天馬,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將鐮刀在其脖子氣管上同樣一拖,這一次比較倉促,所以氣管隻割開了一半左右,這匹母馬就嚇得立刻踏動蹄子連連後退。
這前後不過一秒左右,下一瞬間,耶直接跳了起來,將自己掛靠在了這匹公天馬的背上,然後他用自己拿著鐮刀的手,用手指捏住了一根鐵釘,然後將另一隻手放在了這公天馬的後背與脖子交接處,然後他用力的將這釘子向著手掌打了下去。
釘子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在他手掌骨縫隙間插入到了公天馬的馬背上,這還不算,耶又再次拿出一顆釘子又用力打了下去,他的手掌上就被鑲嵌了兩顆釘子,同時這釘子耶刺入到了公天馬的肉中。
到了這時,這匹公天馬算是徹底醒了,它大聲嘶鳴著,怒吼著,同時妄圖回頭撕咬在自己馬背上的人,還站起來企圖用力騰跳將其摔飛下來,但是下一瞬間,一把冰冷的鐮刀放在了它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聽得懂,最多六十秒後,天使主人們就會趕過來,到了那時,我肯定會被燒死,但是我敢保證,用不了六十秒,我就可以將你的脖子徹底割開,這時間很長,相信我,我可以將你的脖子割開好幾次,一丁點的肉和骨頭都不會相連,要不你可以試試看。”
這匹公天馬立刻就不敢動彈了,它也看到了在身旁地麵上還在不停噴血和掙紮的兩匹母馬,這鮮血已經將它嚇破了膽。
沒錯,天馬並不是普通馬,它們其實是介於野獸與魔獸之間的培育種,有著稍低於知性生命的智慧,雖然不足以發展出文明,但是對於生和死卻遠比任何野獸更加理解深刻,而且它們有著智慧,也知道什麼是它們能惹的,什麼是它們不能惹的,同時它們還充滿了惡劣的心態,看著人類或者彆的低級萬族奴隸被鞭打,被殺死,這會讓同樣被圈養騎乘的它們感覺到快意。
而同樣的……這也意味著它們明白生和死,也會恐懼死亡。
這匹公天馬聽懂了耶的語言,同時就更加不敢動彈了。
一個一旦被抓住,則必然會被燒死的最卑微的人類奴隸,在這最後幾十秒的時間中,所說的一切話語都可以完全相信……因為他真的會被殺死。
“現在,奔跑出農莊,起飛,向著我指的方向飛行,用你最快的速度去飛行……相信我,在我被追上抓住之前,我一定可以先將你殺死。”耶雙眼平靜,語氣也平靜,絲毫沒有為幾十秒後就會死亡的事情而產生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反倒是這公天馬遲疑著沒有動作,然後它後背到脖子連接的地方就是劇烈一痛,那把鐮刀居然真的切割了下去,隻是切割程度並不是那麼深。
“天使主人們的治愈魔法很厲害,聖光的治愈也很厲害,但是死了的生命還可以複活嗎?要不你和我賭這一把?”耶對著公天馬耳朵輕聲說著。
公天馬再也不敢有絲毫僥幸,直接邁開蹄子就向前一踹,直接踹破了馬欄的木門,然後它快速奔跑向了空地,在奔跑中時就展開雙翼慢慢飛行了起來。
隨著公天馬的奔跑速度越快,漸漸的,它的馬蹄離開了地麵,它承載著耶衝向了半空,然後在耶的鐮刀指引下,向著前方快速飛去。
而在這天馬飛出約莫一分鐘左右時間時,整個農莊一片大亮,許多天使都出現在了農莊中,他們發現了這處馬欄的變故,同時他們也都看到了天空上一匹天馬正在遠去。
很快的,兩匹死亡母天馬的屍體被找到,而負責這處馬欄的人類奴隸卻不知去向,這讓許多天使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他們就是極其震驚,因為這可是人類啊,最為卑賤與弱小的人類啊,他們居然敢對著天馬,這種天使主人的財富動手,而且天馬居然還會讓如此卑賤的人類騎乘?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同時也讓這些天使族人怒氣衝衝,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個人類奴隸抓回來燒死,不,這太便宜他了,必須要用聖火燃燒的同時,給予其治療,讓其在火焰中懺悔殺害了天馬,愧對了主人堆他的信任與仁慈!!
很快的,農莊發生的事情就被告之了島上的天使族警衛隊隊,在耶騎乘天馬衝出浮島的五六分鐘後,在島嶼上的警衛隊就有五匹天馬騎士升空,這些全副武裝的天使族開始追擊遠處的耶。
但是他們已經慢了,天馬的飛行速度是很快的,五六分鐘的提前飛行時間,足以讓警衛隊的追擊變成一個笑話。
特彆是耶所騎乘的公天馬已經被嚇破了膽,是拿出拚命的力氣在飛行著,所以他們隻能夠遠遠的運行聖光之力照耀前方的耶,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耶指揮天馬向下俯衝,然後這一人一馬就衝入到了血戰戰場範圍內,就此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