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還差多久?”周逾抬手看了看表,聲音沉靜如水。
“七點半開始。”柳小妙說完,垂下手,猶豫著摸到了安全帶。
“還來得及,我馬上去幫你借。辛苦師傅等五分鐘。”
得了司機默許,他調頭就跑。修長的腿恨不得十步作一步。淺灰色的運動短袖沁出汗水,貼在背上。看得她隱隱心疼。
“他到哪兒去借衣服?大清早的進女生宿舍?”
昨日車上那個與他並排而坐的漂亮女生,一點點地在腦海中拚出了輪廓。
長發披肩,身材曼妙,高挑柔弱。說話也像夾了蜜糖。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和他也挺配的。
胡思亂想著,柳小妙的淚水又悄然溢到眼角,沿著臉頰一路滑落到嘴唇。
他肯定是找女朋友,或者是準女朋友借去了。她的鼻尖忽地泛酸,像灌滿了水,呼吸也變得急促。
“師傅,我們走吧,不等了。”她咬著唇,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不等男朋友啦?小夥子挺好的。才過了三分鐘,等夠了時間再走吧。”司機上了歲數,兩鬢花白。開了二十多年出租,也算是閱儘了乘客的百態。
一番不急不慢的勸說,如雨滴落在湖裡。讓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周逾的到來很準時。他手裡提著一個彆致的袋子,放在挨著車門的位置。
“謝謝你,我可以留個聯係方式嗎?洗乾淨了會還的。”
“當然,祝麵試順利。”周逾爽快地說了手機號。她手指發顫地鍵入,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車子發動時,柳小妙猛地想起還沒問他的名字。雖然在高鐵上同行的男生和女生輪流叫過,聽得不是那麼清晰。內心十分期待他親自說出來。
她轉身隔著窗玻璃朝後望,視線中已經沒有那道頎長的身影。要不是抬手碰到了裝衣服的袋子,“嘩愣”一響摔在腳邊,恍然以為是一宿無眠,白日做夢了。
裡邊裝的一塵不染的女式白襯衣,還有條咖色的半裙。出乎意料,都是全新的,吊牌都沒摘。
“彆高興太早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柳小妙違心地給自己潑了潑冷水,卻阻攔不住從心底泛起的喜憂參半。
喜的是半路上來了場及時雨,解了麵試著裝的燃眉之急。
憂的是襯衣和裙子的做工精致,還是全新。
穿了洗了再還回去,就算不摘吊牌,也不算新衣了。總覺得欠了些人情。
糾結中,車停了。司機很熱心地幫忙提著箱子,一路送到寫字樓的玻璃旋轉門。
保安也和氣地提醒,可以把箱子寄存在寫字樓的前台。
雖然也遇到了些小沮喪,總體還是比較順利。麵試服裝有了,時間也剛好。這一早,幾乎遇到的儘是好人了。
寄了箱子,雙手獲得了久違的自由。柳小妙拎著袋子去洗手間。換完衣裙,她沒有工夫照鏡子,驚喜地瞥了瞥煥然一新的自己,匆匆和個上班族鑽進了電梯。
房門外的麵試者的休息區,一男一女在低聲說話。這男人先起身,與她擦肩而過。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西裝筆挺。那女孩瞅見新到的人,眸色先是一驚,又是一暗。笑吟吟地揮了揮手。
“今天大家都到得早,提前開始,提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