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針打了,安心睡。”
“校醫院急診人不少。排隊就診。等打了針都天快亮了。”
她耐心地勸,周逾橫豎不肯。無奈之下,隻得換個法子了。
“你是不是害怕打針?”柳小妙眉頭一蹙,激將法上線。
“一堆人拿著砍刀和鐵棍殺氣騰騰,我都麵不改色。區區一根針頭,何足懼也。”周逾攬住她的肩,俯身朝著唇貼過去。
她的頭輕輕一側,吻落在了鬢邊。
“公寓樓下的燈很亮,當心被彆人從窗戶裡瞧見!”兩朵紅雲染遍臉頰。柳小妙掙脫了他的懷抱,朝著樓前的林蔭道跑。
“小妙,要去哪裡呀?”周逾不知是計,拔腿就追。
她不應,也不回頭。他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邊。
追了一會,柳小妙引他鑽入一條小路。
前方約五十來米遠的白色建築物,空氣中飄蕩的消毒水味,門口顯眼的紅十字。
周逾心裡大呼上當鬼丫頭,竟然不知不覺把他哄到校醫院門口了。
“不去!”他扭頭就要走。
“到了。不進去看醫生,豈不是白跑一趟?”柳小妙像隻小貓,湊上前抱住他。
“好哇,居然會捉弄我了。瞧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周逾捏住她一對軟軟的耳垂,沒舍得擰。揉了揉,就鬆開了。
酥癢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她心跳加速,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幸虧一雙手及時扶住了細細的腰。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吹久了夜裡的涼風。
他的掌心溫度有些灼熱,貼得緊。
感覺腰間好像被燙了一下。連忙掙脫。
周逾怕她又要跑,趕緊喊住:
“小妙,辛苦你陪我去換衣服。”
“打針和換衣服有什麼關係?”她仰頭望著他,半信半疑。
周逾的智商比她高。好不容易才把人“騙”到醫院附近。沒準他暗中準備了對策,要和她鬥智鬥勇了。
“肯定要換。醫生和護士看見血衣還以為是車禍現場跑來的。不嚇死也要嚇哭。”周逾扯了扯衣角,挑眉,齜牙。一副自我嫌棄的表情。
“說好了,不反悔。”柳小妙伸出小手指。周逾趁著勾手指的機會,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進入公寓時,四周靜悄悄。電梯裡兩人呼吸和心跳,聽得格外清晰。
房門上貼著一張彩色卡片,“謝謝小周的投喂!宅家走不動,沒人疼,沒人愛的老馬。”
柳小妙一看就笑出聲:“你的同事太幽默了!”
“馬晨陽和女朋友鬨了彆扭。披薩餅怕放久涼了,順手送他。安慰一下受傷的心。”
一提起披薩,她識趣地不吱聲了。愧疚得麵紅耳赤。就擔心周逾會問:
“誰饞披薩?好心點了送門口,人又跑了。白白辜負我的一片誠意!”
周逾揭下卡片,摸出鑰匙開了門。
燈亮起來,他一回頭,撞見她不安的眼神,躲躲閃閃。
“有勞老婆幫我換衣服,”周逾慵懶地垂著雙手,“衣櫃裡隨便找件深色的就行。”
找衣服不難。拉開櫃門,二十多件襯衫,一半是深色。她選了最順眼的,摸了摸衣料,輕而有型。質感很好。
難倒她的,是脫和穿。
周逾的胳膊有刀傷。謹慎起見,不能屈臂,以免牽扯傷口,加劇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