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就剩下他一個。沈峻很享受無人打擾的自在。手指在屏幕飛快一劃,開了免提。
電話裡的語氣和咬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柳小妙故意講的反話。他卻樂不可支。兩條長腿架在桌上,叛逆和灑脫並存。
也許是被開頭的興奮衝昏了頭。他寧願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去解讀從她嘴邊流出的信息。
皓月當空的晚上。連空氣都感染了秋天的浪漫。難以讓人不浮想聯翩。花前月下,妙齡女子難道不是應該與男朋友一起,做成年男女之間該做的事?
約了室友外出買夜宵,同去同回。男朋友撂一邊,不像是熱戀中的姑娘乾得出來的。
他信手拈起一支簽字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逗她
“女孩子婚前不同居,好處多得數不清。不用替另一半乾家務,省下大把的時間給自己打扮,逛街,充電”
柳小妙憋著笑,打斷聽筒裡的滔滔不絕“哎,說得好像你是女孩子,感同身受一樣。”
和周逾住一起的日子,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到半個月。
洗衣服,拖地板之類的體力活,從來沒做過。
掛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神仙儀態,那是給不明真相的外人看的。實際上這個男人很寶藏,隻有她想不到,沒有他學不會。
她自小被母親訓練得家務全能。吃的苦多了,反而享不了福。
到了周逾這裡,除了做做簡單的早餐,大部分時間都閒得發慌。
外衣內衣,一旦換下,就被他收走放洗衣機。洗得乾乾淨淨,烘乾,疊得平平整整。她隻要打開衣櫃拿出來穿就行。完全不需要操一丁點的心。
最近,周逾似乎對做早餐上了癮。每天都要搶著進廚房。那雙好看的手靈活地變出烤麵包,壽司卷,現炸小油條,餛飩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點心。
然後他得意洋洋地站在桌邊,向她展示香氣四溢的大碟小盤。
柳小妙握著手機,走了神。滿腦子都是周逾的各種好。
她被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身在福中不容易覺察。今天下午回到五環外集體宿舍,才猛然發現,自理能力嚴重退化了。
想煮粥,廚房裡一沒大米,二沒電飯煲。菜刀菜勺砧板都沒瞧見。
唯一的廚具是高燃慷慨分享的水果刀。秀秀氣氣,沒巴掌大。
切西瓜,切菠蘿,切芒果不在話下。但晚飯拿盤水果來湊,中看不中吃,實在不飽肚子。
兩個女孩麵麵相覷。一個不會下廚,一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最後商定一同出門搞些食物,充當夜宵解解饞。
回味了周逾的種種好,柳小妙狠狠心說服自己,不可心軟。心軟了就容易滋生偷懶的思想。對於白手起家的奮鬥初期,偷懶堪比烈性毒藥。
看她一時不出聲,沈峻先發製人地笑笑:
“今晚不用值夜班。一個人待在家,也怪沒勁的。我來你們的宿舍轉轉?碰到合適的女孩,也好介紹給派出所裡幾個單身的小兄弟們。”
“我室友名花有主,謝謝你的好意。沒啥事,就再見嘍!”
柳小妙的手指蹭到了屏幕上的掛斷鍵。隻差輕輕一點就能結束通話。出於禮貌,這個主動權讓給沈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