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柳小妙牢牢抓住五層消防通道的門,“還沒幫周逾把清白討回來呢。”
沈峻不緊不慢地扣著風衣,眉毛一揚“現在就走,和待會走,是一樣的。”
“沈警官,今晚辛苦你了。明天要和燃燃的那幫姐妹玩,千萬莫遲到。”
她朝他擺擺手,“再見”。話音剛落,就聽到低低的笑聲
“小妙,你急著打發我走,也就算了。急著要把我送出去,好殘忍啊!”
一張俊朗的麵孔探過來。逆著光,更顯得五官美如雕刻。
然而,沈峻的眼底浮起一層薄薄的霧。像秋天的河流在沉靜中傷感。
“對不起,”柳小妙低下頭,語氣溫和“要不我回宿舍和燃燃說,你臨時出任務行嗎?”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應了高小姐要去,肯定不爽約。”沈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要她放心自己的人品。
她的視線又回到他的臉。嘴角彎起,小酒窩若隱若現。
“差點忘了,我包裡有物證。”不等沈峻看清,自封袋飛快遞到了他的手中。
“是嫌犯戴的?多虧你心細。”他拿起袋子晃了晃。
借著過道裡漏進來的燈光,柳小妙驚詫地瞪大眼睛。手套上沾的無色油狀物,經過背包的溫度焐熱,變成鐵鏽色了。
“這是哪種毒藥?你見過嗎?”她迫不及待地問。
“等專業人士化驗了才知道。”沈峻不置可否地笑笑。單手撐住消防通道的門,向外看去。
隔著二十多個房間的距離,他的個子高,眼神也出奇地好。
他看了幾秒,眼神一下變得很明亮。扭頭調侃她
“欣賞免費的‘狗熊打滾’。感興趣嗎?”
打滾?!
打人?!
周逾動手不動口了!
柳小妙頓時驚住。不怪他忍不住拳。張銘找茬,借題發揮。每句話都戾氣滿滿,本身就很欠揍!
沈峻笑而不語,大步往過道走。她也鑽出門,跟在他身後一步步走。乍看去,他們和看熱鬨的吃瓜群眾沒什麼區彆。
隻不過,她不但加快了步子,而且一路上盼著周逾見好就收。彆沒完沒了地打。畢竟同一個院係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長長的過道,匆匆的腳步聲中一截截縮短。沈峻早早在十米外駐足停留。
“小妙,記得彆太近。被發現走了又回來,很沒麵子的。”
柳小妙毫不在意。她朝他比了一個“ok”,低頭擠進了看熱鬨的人堆。
視線悄悄移到熟悉的房間門口。
周逾背著雙手,靠在門上。長腿站得筆直。眼神和往常一樣清冷。不怒也不喜。硬是把一身病號服穿出了居高臨下的感覺。
離他腳邊三米的地方,張銘坐起來又躺下去,躺平了又彈起來。反反複複,像是體內給擰了發條的老式玩具。
地上的人咬緊牙齒,不顧形象在地上翻滾。亂舞的兩隻手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紅疹。
柳小妙默默捂住了眼——狗熊打滾,太含蓄了。蜈蚣下油鍋都不及這場景慘烈。果然,張銘今晚栽了。要作死,攔也攔不住。
“滴!”微信來了新消息。該不會是沈峻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