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妙淒然笑了。
過道裡的風吹鬢邊烏黑的發絲。麵龐安靜,襯得她多了幾分堅韌的美。
“如果是周逾,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遵紀守法,君子風範。怎麼會需要和警察打交道?
今晚不惜惹了周逾誤會,執意過來替老板辯解。並非夾帶任何私情。純粹是債務所迫。
言多必有失。她很明白該適可而止。
“行,懂了。”沈峻依依不舍挪開了流連的目光。狠心咬了咬牙,背過身去。很多話,像針一樣紮在喉嚨裡。最終隻能默默消化掉。
柳小妙感激地道了聲謝。
“請你彆和他說。”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他心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一個女孩把老板看得重於自己的男朋友?
沈峻的心劇烈地痙攣,到比刀割還難受。他不是她的男朋友,無從知曉周逾此時身在何處,心情如何。
隻是,從旁人角度,公平而客觀地思考這件事有沒有必要違心地保守秘密?
白小彤推門出來,笑容敞亮“沈警官,抱歉久等了。請進。”
他遲疑了一秒,朝她大步走去:
“好。辛苦了。”
柳小妙一眨不眨盯著那道門。早在聽到第一聲輕微鎖響,就快速後退。
過道很長,一盞燈的光芒分布並不均勻。借著暗淡的光線形成的屏障,恰到好處地躲進樓梯拐角。
少一個人發現,就少一分麻煩。
女警察比孟倩好打交道。沒有一開口就高高在上擺架子。更不會有情敵之類的猜忌。但是,她倆彼此都完全陌生。憑什麼初次見麵就要深信不疑,掏心掏肺呢?
唯獨沈峻可以指望。即使堅持不講情麵,執法的彈性空間卻可以稍微多幾分。
白小彤在房裡隱約聽到了腳步。不同於男人的沉悶鞋底聲,完全是女子的小平底鞋踩在台階上清脆的回響。宛如蜻蜓點水一樣的輕巧。
出於職業本能,還有女人天生特有的直覺,她立刻猜測到柳小妙可能來過二樓。
久等不見嫌疑人出來,沒有誰能在原地的一把椅子上熬得住。四處走動根本不算什麼。膽大的甚至會躲在門外偷聽。
同為女子,能理解,但不讚同這種做法。等招呼完沈峻,趁著回辦公室的間隙,若無其事往樓梯走。眼角餘光掃向了各個角落。
保潔人員下班前又特地打掃過。地麵光潔,可以照見人影。
然而,她的視線轉了一圈,漸漸移到了扶梯處。
淺淺的指印。像極了漂在水麵的花瓣。瞧著挺秀氣,是女人的手。整個派出所,整個二樓是沒有女同事上班的。
女士小團體都紮堆在一樓的戶政科和檔案科了。活兒相對輕鬆,不和樓上漢子們一樣每天在辛苦摸爬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