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妙站定,用懷疑的目光從頭到腳打量他。
單看外形,氣質,和李瑛還挺配。就是不知道是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程天宇是表裡不一的虛偽男。前幾天夜裡打砸的則是暴力男。
可是,鮮花眼睜睜就是插在火堆上。牛糞好歹能滋養,火堆除了燒成灰燼,還能有什麼?
她禁不住內心惋惜前上司美女姐姐,工作能力,為人處世,都是出類拔萃。為何挑男人的眼光一直不行?
麵前的這位文質彬彬的紳士,該不會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吧?
大約是有所察覺,男人臉色微變,厲聲警告
“請不要在病房外來回走動。否則,就叫護士和保安請你出去!”
這語氣,帶有一種威懾力。
柳小妙霎時間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稍不留神踩到地上的水,差點也摔一大跤。
送玫瑰花的還沒查到行蹤,半路上又殺出一個來頭不小的。
縱然好奇心爆棚,她也不方便直接打探他的身份。於是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彬彬有禮地問
“先生,聽我的醫生朋友說,今晚從icu轉了一位病人過來。請問您知道是哪間房嗎?”
男人的眼神刹那間掠過一絲痛惜。沉默片刻,才指了指身後的門。
“就在這裡。剛脫離危險,需要靜養。所以我才特彆在意噪音。”
他的語氣從嚴厲,轉為溫和。聽上去好像也挺護著瑛姐的。或許也不壞呢?
細心體貼,長相帥氣。有這樣的陪夜,可以放心離開了。要是堅持要進病房,還要破壞人家的二人世界,大煞風景。
護士台的呼叫鈴驟然響起。趴著睡覺的護士匆匆站起身,朝他們喊
“家屬快進去,病人醒了!”
“醒了?”男人眼中一喜,轉身往病房跑。
柳小妙也快速跟著他的後腳溜進去,順手關了門。
緊繃的弦放下了一半。躲在過道儘頭洗手間的那位,眼巴巴盼著借電吹風應急。短時間內出不來。
李瑛仰麵躺在一張升降病床上,戴著麵罩吸氧。麵色和唇色都泛白。
貧血,肺部受損,往昔姣美容顏大受摧殘。露在被子外的手,完全是薄薄的一層皮包著骨。
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小妙——”輕輕一聲喚,簡直要催淚。
男人困惑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十分驚訝“你們是朋友?”
“瑛姐是我原來的領導。今晚碰巧在這裡遇到,也是很大的緣分了。”不知道他的來路,唯恐言多有失。每個字都咬得慎之又慎。
“哦,挺好。”他回頭,深深看向李瑛“需要搖床嗎?空調溫度再稍微調高一點?”
“不用麻煩了。謝謝小妙來探望。我沒事。”
柳小妙湊到床前,握住她的手,“瑛姐安心養著。我看了你,就放心了。”
說完,起身告辭,輕手輕腳往門口去。
正要關門,一條長腿“唰”地邁了出來。
“等等,我有幾句話要請教。”男人的目光流露出誠懇。柳小妙會意,立刻鬆了手,低聲說“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