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頗為自信,昂著頭甩了甩新染的紫色長發
“那個不是水,是我們配置的秘方營養液。好好養,半個月都很ok。京城獨一無二。”
“聞著香香的,能吃嗎?”柳小妙隨手拾起一枝含苞欲放的玫瑰,湊到鼻尖。
“當心——”阿文臉色頓時變白,急急地奪過,拋在了三米之外的地上。仿佛剛才摸過的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這花怎麼啦?”她笑著問他,“嗅一下也要收費?”
“怕小蟲子鑽你的耳朵,嘴巴和鼻子。彆瞎弄。”阿文的嘴角下意識地抽了一下,破壞了原本精致的唇角弧度。短短數秒,細微的動作已經將內心的恐懼出賣。
“要是用清水泡著,能保持多久呢?”柳小妙心中略略有數。抓緊難得的機會,查個水落石出。
“每一束花都有附贈的營養液,回頭客消費每滿三千,可以多贈一支。”大約是談錢太久怕讓姑娘覺得自己俗氣,阿文轉身要走了。
“記得要洗手,洗了手才可以吃零食和飲料!”人離開了,又是一個電話打來。
然而,這一次,柳小妙確確實實笑不出來了。特地交待要洗手,細想起來很耐人尋味。要麼花有問題,要麼營養液有問題。
普通的花浸泡在營養液裡超過十天,如何做到絲毫不腐爛?
周逾家的地板、桌子和書架,都仔細看過了。彆說有花瓣,就連半片葉子也沒掉。如果是上了防腐劑,甲醛和福爾馬林液之類的,又該把人給臭死了。哪能一開門就撲鼻香?
不能嗅,碰了要洗手,真見鬼!
她沉沉地歎了口氣零食和飲料不稀罕。
愁的是從玫瑰園內無所不在的攝像頭。要從監工花姐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幾枝花出去,除了拚儘全力鬥智鬥勇,還要買彩票一樣碰運氣。
那枝有問題的花,孤零零地趴在乾了的黃色草皮裡。
小老板也沒打算要刻意拿走,任其自生自滅了。踩踏入泥,再化作肥料。花兒在世上存在的痕跡就抹去了。
孟倩準點到達。跟著柳小妙來了三次,路線早已摸清。甚至還尋到了一處停車的寶地。
駛到距離園子三公裡的居民小區,再從那邊騎共享單車過來。不但暖和,也省了近半個小時。比打網約車體驗好太多了。
“也太早了吧?居然不提前告訴我!”看到柳小妙坐著悶聲乾活,不爽地低聲埋怨。
“噓!今晚肯定有收獲,到時候立功的是你呢。”她習慣了小警花的傲慢和瞧不起人。和為貴,也不打算辯解。
柳小妙俯身撿起了拋在地上的花。夾在一堆裡裝模作樣地修剪,暗中做了記號。抽走藏到凳子後邊的空桶。小心翼翼地在攝像頭下完成了“偷梁換柱”。
粉藍色的卡車從林蔭道中穿過。靠近她們乾活的棚子時,停下來了。
“風很冷,需要衣服和暖水袋嗎?我待會去屋裡拿。”
“暫時用不到。謝謝你啦。”柳小妙怕孟倩湊過來添亂,一口回得利落。
“你——”果然急得小警花踩了她一腳。
她忍著不喊叫,順便也更用力地回敬了孟倩一腳,告誡其在敵人的地盤須時刻保持警惕。
卡車比平時送貨回來的時間略早。兩個女孩目送司機獨自進了那棟亮燈的樓。
暖暖的橘色燈光忽地滅了。換成半明半暗的紅色,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怪異。
“我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童話,樓裡的大妖怪會吃了他嗎?”孟倩擔憂。
“又不是唐僧,沒有妖怪要惦記吃肉喝湯的。”柳小妙嘴上輕描淡寫,暗暗地也揪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