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托給專業公司來起死回生,不用擔心。要不是自己親自挑的,真想賣了。問了價,和凶宅一樣低。乾脆留下了。”
李瑛說得波瀾不驚。柳小妙聽得如芒在背。
修繕加重裝,少說也得二十多萬。雖然前上司姐姐隻字未提還錢,她依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儘早把送花的男人身份查清,爭取提前從程天宇手裡拿到豐厚賞金,無債一身輕。
“有些資料,你可以拿去參考。年後公司有選派新人進修的考試,競爭很激烈。準備充分才能抓住機會。”
“有一些書和資料在床底的箱子裡。或許用得著。”李瑛擦了擦手心的水珠,進了臥室翻找。
郭慧儀提著一隻鼓鼓的垃圾袋,也來了廚房。一邊在龍頭下洗手,一邊找她聊天。
“小妙,晚上住這裡,還是回公寓那邊?”
柳小妙手裡的盤子驀地一滑,“哐當”溜進水池。
喉嚨像是被塞子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怔怔地看著沉在水底的盤子,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
“身體不舒服嗎?”郭慧儀見狀吃了一驚。連忙伸手來探她額頭。
“有些燙,可能發燒了。趕快去測一下體溫。”不由分說架著她往客廳走。
李瑛抱出來厚厚一疊資料,摞在桌上有半尺多高。剛直起腰,就聽到同伴喊
“彆弄那些書了,幫忙找找退燒藥和體溫計!”
一量不得了,三十九度。妥妥的高燒。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燒的。
在玫瑰園乾臥底,披星戴月,吹了差不多一星期的冷風。能撐到現在,也算得上一個小小奇跡。
柳小妙像被太陽曬乾的青菜。前一秒還活蹦亂跳,忽地就打蔫了。癱坐在沙發裡,蓋著小絨毯。
郭慧儀端水,李瑛喂藥。
她有些不好意思讓姐姐們照顧。但腦袋沉沉,手腳酸痛。胳膊似有千斤,舉不動。
藥片的味道很苦澀。就著水吞服,又特彆固執地粘在喉嚨。仰起脖子,費了很大勁才滑下去。
包裹了兩個多小時,捂出一頭一身的汗。燒才慢慢退了。
柳小妙握緊了李瑛的手,又抬眼看著郭慧儀。啞著嗓子道謝。
漂了小半年,結識了幾個可靠的朋友。現在周逾也病了,多虧了姐姐們照顧。
“我把床鋪好了,湊合住一晚。需要打個電話給男朋友嗎?”李瑛關心地問。
“他最近有些怪,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一會說想見我。一會又說在醫院待著想清靜。”她歎了口氣。
“不聞不問,趁早彆要。”郭慧儀想起她在廚房的反常。現在猜到八成是情感遇到問題。
窗簾外,天空漆黑如墨。周逾對著屏幕,逐行修改研究報告。
許雅雯倚靠著沙發,小口小口啜著茶。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電腦前帥氣的側顏。
她心頭喜過片刻,又繃緊了臉。
過了晚上八點,估計又得走了。耍賴留在他身邊,也非長久之計。
他是何等聰明的人。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
“待會就假裝肚子疼,哥哥肯定會拉下麵子求你幫忙照顧我。”
周瑩發來一條消息。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雅雯,”周逾起身,“二輪修訂完成。發你郵箱了。回去多讀幾遍。”
逐客令倒是下得很準時。隻不過比先前要含蓄一點。
“哎呦!”周瑩的表演開始,雙手捂住小腹,身子下蹲,癱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