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周逾怔了怔,觸電似地縮回了手。
忽地裹緊了被子,快速挪出去三尺左右。誇張的空隙,足夠塞兩個大枕頭了。
“老婆大人,彆鬨。好困。早睡好不好?”這就是他給的回應?!不亞於冷水澆頭。
睡意本來就不濃。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砸得七零八落。
他不但言語婉拒,身體還表現出抗拒。柳小妙孤獨地攥著被角,淚珠在眼裡湧起來,無聲息地滾落到床單。
看來她不在的日子,亂七八糟的事並沒少發生。
她深深呼吸,抹去眼角的淚水。
像河底憋悶的魚,拚命要浮到水麵吐泡泡。一邊冷笑,一邊朝他繃直的後背揚了揚拳頭既然如此,也彆怪我提防你!
床頭櫃的最下層抽屜,放著一盒不久才買的私密用品。
服用的藥會帶來嗜睡的副作用。周逾體力尚未恢複。偏偏出了院又瑣事纏身。好不容易撐起的精神,已經在回校的三小時內全部耗光了。
一挨著枕頭就眼皮打架。不到十點就沉沉入了夢。
借著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月光,柳小妙悄然下床,翻開抽屜。
離開前的夜晚,她親手取出了盒子,和他溫存,各自默契地尋求慰藉。如果沒記錯,這盒新開的僅僅用去了一枚。
黯淡的光線裡,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哆嗦。
拿起盒子的刹那,本能地閉了眼睛。心中默數完一、二、三,才鼓起勇氣重新睜開。
手指和掌心都感受不到份量。如同捧了團空氣。
視線聚焦到銀色的盒子,開蓋,眼底頓時儘是驚懼。像被燙傷一樣,怕疼地鬆開了手,隨它翻滾著落回抽屜。
空的!什麼都不剩!
所以才會如此的輕,輕到讓人心碎成千萬片
很多不明白,又沒法從周逾這裡尋到的答案,似乎以一種殘忍的方式有解了。
麻木地背過身去,捂住嘴。任憑眼淚決堤,站得筆直,像一株不向寒冷屈服的植物。
然而,舌尖嘗到了鹹澀的淚水,又在心底激起五味陳雜這個男人,她愛。又愛又怕。愛他的各種好,又怕他帶來的各種變數。
手機猝不及防地振動起來嗡嗡!
柳小妙快步撲到桌邊,抓起背包掏出來一看。屏幕卻很醒目地顯示是“小老板”。
現在是深夜。五天沒見,玫瑰園那邊又有急事要找她?!
先前打交道的幾次,都不知道薇薇安的弟弟姓甚名甚。隻得潦草存了個稱呼。
後來知道其大名,也猶豫著一直沒改。
不管是中規中矩的吳晧文,還是洋裡洋氣的stevenu,百分百猜得到是男生。存進通訊錄,周逾看了難免心裡膈應。光一個沈峻,吃醋都吃得忙不過來。
“柳小姐,我姐今晚接待了一個穿黑風衣的女人。她戴著墨鏡,一看就不像是好人。”電話那邊的聲音很低,很急促。聽得出說話人非常緊張。
“園子裡就你和姐姐?何梓嘉呢?”柳小妙握著手機,躲進了浴室。信號立刻減弱。抬起胳膊用力推開了窗戶。
“小嘉在準備考研,姐姐讓他安心回學校複習。考完再來上班。生意太火了。訂單排到了元旦,我剛送完貨回來。撞見了一女的開邁巴赫進了園子。挺可疑。”
邁巴赫?!
上周也見過類似的車。還抓拍了牌照。如此重要的線索,險些就漏掉了。
“方便照一下車牌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