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略顯羞愧,這評價,她受之有愧啊。
她要是婦好轉世,早就上馬直接乾了,哪裡還需要如此汲汲營營,隻為了活著。
好像,也沒查出個什麼東西。
丁黟發愁,看著範康時這個臉顯年輕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還不多是因為你,藍顏禍水,禍府禍家。”
本來可以躺平,結果地不平,還得自己捶地,想她小胳膊小腿的,一天操不完的心。小小年紀,頗有老媽子氣質。
“哎~~~”何苦來哉。
兩家不對付,範康時樂得看安家吃癟。
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大人不好插手,插手就是壞了規矩。
不同於範康時將得意寫在臉上,安家中青輩將自家小輩訓得狗血淋頭。
“一個小女郎都對付不了,安家有你們,真是安家的福氣。”
確實是福氣,範家小女郎吃啥長大的,太能下手,下的還是黑手,就逮著安家兒郎禍害,安家兒郎從五歲到十五歲,沒一個不被打過。
年齡跨度大,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安家更是氣的牙癢
一轉眼,丁黟四歲,緊迫感越來越強烈,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算是折磨人的一種方式。
丁黟垮著小臉,悶悶不樂,也不樂意和範康時玩什麼父慈子孝的遊戲。
越看原身老父親越不爽,多次感歎“藍顏禍水”。即使知道,這可能隻是其一個原因,不妨礙她將罪名安在範康時身上。
範康時無辜躺槍,沒時間理會家裡小女兒的心思。
如今的朝堂,紛爭不斷,博南侯府身處其中,勉不了深陷旋渦,無法脫身。唯有進去搏一搏,才能撥開雲霧,看到事情真相。
某天起床,丁黟整個人蔫蔫的,提不起一點勁。無病無災,就是心裡不得勁,好像又什麼大事發生。
去請安時,王氏以為她怎麼了,還將身邊伺候的人好生罵一頓。
“好好照顧九小姐,九小姐不好,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丁黟身邊的嬤嬤丫鬟跪地求饒,連連保證自己會照顧好九小姐。王氏怒氣未消,心疼地拉過丁黟小手,將她抱在懷中,手掌輕拍後背。
“囡囡不怕,有事和娘說,娘會替你做主。”
丁黟回抱王氏,嘴唇抖動,什麼都沒說。她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覺得心裡難受,有大事要發生。
大事?
丁黟猛然站正,於她而言,還有什麼比生死大事更大的大事。王氏覺得懷中孩子不對勁,好像在抖,抱著人抽出點距離,發現丁黟臉色慘白,好像看到什麼驚恐的事情一樣。
一時間,王氏心亂如麻。
“來人,去請府醫來一趟,快去。”
丫鬟連忙奔出去,王氏抱著丁黟,眼淚直流,丁黟的身體越發抖動得厲害,連眼睛都直了,呆呆愣愣的,對王氏的呼喚沒有反應。
丁黟在腦海瘋狂呼叫幺幺,幺幺都沒有反應。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前麵慘死的現狀再一次在腦海中回響,衝擊波使得如今這具小小的身體無法承受,眼白一翻,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恰好是深夜,萬籟俱靜,唯餘蠟燭燃燒發出輕微的爆鳴聲,還有床邊輕輕的打鼾聲,窗外的蟲鳴。
像是夏日奏響的交響樂,在丁黟耳邊吟唱。因禍得福,醒來的丁黟,變得耳聰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