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車站,將袋子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丁黟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開始嚎啕大哭。
七八點鐘,人來人往的廣場,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小夥,哭的不能自已,看到的人們紛紛停留,隻見小夥一把鼻涕一把淚,而後將頭埋進膝蓋中,抽噎著。
路過的人們麵麵相覷,然後互相歎口氣,這是孩子受委屈,還受難了呀,不委屈一個大小夥能再大庭廣眾之下大哭?沒受難,孩子腳邊的垃圾袋怎麼解釋?有人走上前,扔了幾塊錢在丁黟麵前,有第一個第二個,不一會兒,丁黟麵前就堆了一堆。
丁黟又困又餓,主要是餓的,壓根不想動,而且覺得很丟臉,可是為了能理由充分的回去,這點丟臉算什麼。
一個老奶奶走到丁黟麵前,一手收起地上的錢,一手憐愛地拍拍他肩膀,“孩子,不怕,哭出來就好。”
丁黟露出通紅的眼睛,迷茫地看著老奶奶,老奶奶將手中的錢塞到丁黟懷中,慈愛道“孩子,不怕,拿著這些錢好好生活,會過去的。”
丁黟一臉懵逼,搞不清狀況,莫名其妙收到一筆巨款,他是要呢,還不不要。看著老奶奶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身體,丁黟覺得自己的良心不允許自己拿這筆錢。
“奶奶,我不能要你的錢,你拿回去吧,我沒事,很快就好。”
老奶奶歎口氣,顫顫巍巍站起來,指著周圍的匆匆而過的人們道“哪是我的錢,是好心人給你的。孩子,困難隻是暫時的,以後會好,彆氣餒。好好活著,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哎,都是苦命人呐。”
丁黟“……”他隻是想和老頭賣個慘,讓他順利回到道觀,以圖後效,沒想到騙人啊。
他最終還是收下那把錢,換了個地方重新蹲著,獨自餓的咕咕叫,也沒站起來去吃的東西。
賣慘,就一定要慘,不慘容易露餡,不利於他後續的計劃。
正奇道長來的很快,不到中午就風塵仆仆出現在火車站,一眼看到角落裡蹲著數螞蟻的某人。
“哎!”正奇道長長歎口氣,兒女都是債,這個他從小撿到的小崽子也是債。
“走吧。”
丁黟可憐巴巴地拎著黑色塑料袋跟在師父後麵,微微抬頭,露出通紅雙眼,任由肚子咕咕打鳴。
還是師父看不過去,帶他去吃了一碗麵,路過商店,順手買一個手提袋,黑色塑料袋,摩擦久了,底部露出一個破洞,袋子裡的東西散落得滿地都是。
收拾一番,丁黟看起來才那麼淒慘。
轉乘好幾趟車,回到道觀。路上,丁黟忍不住問“師父你的車呢,賣了?”
正奇道長嫌棄看了他幾眼,恨鐵不成鋼,“三蹦子禁止載人,要我在前麵開,你在後麵跑嗎?”
“什麼時候的規定?”以前還不是載人,也沒人說。
“最近。”
丁黟閉嘴。
如今是五月,這也是丁黟趕著回來的原因。
“老頭,”話一出口,丁黟就收到正奇道長友情贈送的白眼一枚,糟心玩意,回來愈發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