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放下手,又眼巴巴看著張洪文,讓他介紹。
張洪文在她目光中,落荒而逃,還嘴硬不敢承認。
“你等著,我去給你打聽。”
“好!”
軟糯糯“好”字一出,張洪文跑得更快,半路趔趄,差點摔倒。
丁黟捂著嘴笑,關上門,收拾好一地圖紙和飛機零件。
飛機模型隻是模型,是幾塊大零件拚湊整裝的模型,丁黟動手,重新給她裝起來,改天給張洪文送去。
“希望張洪文給力點,也希望張大伯給力點。”
隔天,趁著張洪文在家,丁黟將木飛機給人送過去。
張洪文拿著失而複得的木飛機,右手輕輕撫摸,不舍的遞給丁黟,“朝煦妹妹,給你。”
丁黟沒接,好奇問道“洪文哥哥,你不要了嗎?你的木飛機,我研究過了,現在還給你。”
張洪文頭扭向一邊,頗為不自然道“送出去的東西,哪能要再回來。”
手伸平,木飛機羽翼杵在丁黟鼻尖,丁黟往後退一步,不高興白了一眼。
“謝謝洪文哥哥,沒事我先回家。”
“等等!”張洪文紅著臉,扭扭捏捏攔住丁黟,“朝煦妹妹,那個,你昨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丁黟皺眉,回憶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張洪文等不及自己吐露出來,“就是…就是,你說過,送你一架木飛機,以後你送我一架真飛機。”張洪文頭快低到胸口,臉色漲紅,不敢看丁黟。
“噗嗤——哈哈~~~”丁黟忍不住戲謔,“洪文哥哥,你真有趣。”
說完,一把接過木飛機,嘴角帶笑,離開張家。
張洪文追出去,卻在門口停住腳步,目送丁黟的背影拐進隔壁院子。
原地踱步,自言自語,“她什麼意思,答應還是不答應,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少年,第一次產生惆悵,一惆悵,就是好多年。
直到一架以他名字命名的直升機,飛上藍天,而他跟個傻子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接著怪自己,當初為何不去考空軍,退一步,他還可以去學習飛機駕駛。這樣,他就能駕駛刻著自己名字的直升機,衝向藍天。
五十多歲的時候,張洪文終於實現這個夢想。
時間一晃來到九月中旬,丁黟收拾好一個小包,跟在張義山後麵,出發宜長市政府樓前,和其他人彙合。
跟著一起去的還有王梅和張洪文。
丁黟沒有明確應承張洪文,整得張洪文現在見到她,有些糾結,想問不敢問的模樣,丁黟捂嘴偷笑。
張洪文臉更紅,頭垂得更低。
丁黟不知道朝煦父親和哥哥是做什麼的,隻能從彆人的態度裡推測。
比如,他們是坐著軍區的車去的。
一起去的最高領導薛中,據說是解放北邊時的某部軍長,他看到丁黟的時候,愣了一下,眼眶微紅。
丁黟和張洪文都是安靜的人,兩人互不打擾,各做各的。
作為一路上唯三的孩子,另一個孩子鼻孔朝天,他們倆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