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簡家是何大家族?”
“簡家啊——”有知情者拖長尾音,一臉高深莫測,“寧治縣以西五十公裡的簡家村知道嘛,就是那個簡家村,號稱寧治縣治下,十大貧窮村之一。還得是當今聖上仁慈,否則他們連飯都吃不起。”
“哦,原來是那個簡家村。唉,不對啊,錢家已經送一個孩子繼承簡家,聽大哥這口氣,怎麼說是父子三人合謀,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有錢人腦子,誰知道呢,或許是人家吃慣大魚大肉,想要體會野菜的味道。錢老太太狀告他們,欺宗滅祖,給親人下毒,搬空錢家,想要集體還宗。”
“這……這不是要拿錢家的東西去貼補簡家嘛,唉!腦子是個好東西,怕的是子孫沒有。”
行人紛紛歎氣。
世人是推崇還宗的,如果錢永芬沒有事先讓簡德元還宗,今天這些人會站在哪一邊還不好說。
但是,錢永芬完全按照規矩,白紙黑字的協議,大張旗鼓的宣告方式,一板一眼的走完全程。
現在,錢修永父子三人得到的支持便屈指可數。
這中間,還夾雜著他們下毒毒害長輩的醜聞,支持他們的人更少。
世人講究家醜不可外揚,在丁黟看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是既得利益者醜陋的嘴臉。
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昭告天下,踩著既得利益者上位,毫無負擔可言。
……
幾位掌櫃越聽越心驚,恨不得立馬趕到縣衙。
錢修永父子連長輩都敢暗害,對付他們這種小蝦米,不是隨便的事。今天要是不去,那些貨物就真的說不清,結果會不會推到他們身上,讓他們賠?
一想到這,掌櫃們集體打著寒顫,顧不上細聽,顧不得交流意見,隻用眼神傳遞。
大家果斷點頭,加快步伐。
剛走到縣衙門口,碰上出來的趙安捕頭。
趙安逸看到他們,頓時樂了。
“李掌櫃、馮掌櫃,還有劉掌櫃,來得正好,大人讓我去請三問位。”
三位掌櫃心中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民不與官鬥,他們可什麼都沒做,進了縣衙會不會受到牽連?會不會被推出去背鍋?
會不會?
還沒見到父子三人的慘狀,腿先軟了。
“怎麼,三位掌櫃?”趙安不解,語氣有幾分不耐煩。他這一天,到處奔波,水都沒喝一口,來人還給他磨磨蹭蹭。
儘耽誤事。
之前那些好感,也沒了。
馮掌櫃年紀稍微大點,見識也多,咬咬牙,送上一個荷包,一臉諂媚。
“趙捕頭勿怪,實乃小人乍然進一次衙門,膽小。”
趙安掂了掂荷包,嘴角扯出一抹笑,看在荷包的份上,給他們透露一點有用的消息,實則這消息,走進去便知道。
“好啦,彆整那虛的,方大人是個好官,讓你們來,是想問問,錢老太太狀告錢修永父子三人意圖搬空錢家的事,問你們鋪子上有無異動,照實說便可。”
三位掌櫃心落回來。
抬腳走進縣衙。
公堂上,見到受刑後奄奄一息的父子三人,再看兩端手持殺威棒的衙役,頓時跪倒在地,高聲喊冤。
“青天大老爺做主,草民冤呐……草民本是錢家糧鋪錢中酒鋪錢家雜貨鋪的掌櫃,兢兢業業,不敢貪墨分毫。沒曾想,錢修永、錢承福、簡德元等人,動輒去到店鋪,帶走大量貨物,還不上草民記到賬簿上。如今,更是不經草民等人在場同意,一次性拉走所有的貨物,意圖嫁禍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