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悟人世正類春蠶!
且說李大利好容易找到一家招工的餐館,卻聽說需要健康證才能上工,而健康證需要憑身份證去醫院體檢,還需要去防疫站辦相關手續後領證,李大利腦袋突然一陣嗡嗡作響。
又要憑身份證!出獄前魏管教和他說過,他的身份證已經過期,需要憑刑滿釋放證明書回戶籍地重新辦理身份證。他回京市除了看望十年沒見的父母親人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是辦理新的身份證。而如今,證明自己身份的僅僅是一張不敢輕易拿出來的刑滿釋放證明書,怎麼敢去辦理健康證!
聽到需要辦理健康證才能上工的李大利突然心裡又一陣堵的難受,加上秋老虎的餘威,李大利心情沉重地又走回到開著中央空調的火車站大廳。
找到一個地方坐下後,李大利拉下背著的雙肩包,放在胸前,目光呆滯地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突然,他感覺到了有個東西隔了一下胸口,翻出來看,原來是那個藍色封皮的小李飛刀筆記本。
看到那個筆記本,李大利又一陣傷感。傷感中翻出來了裡麵那個信封。他突然想起來了,信封裡還有一萬塊錢!當初他給尹兒媽媽的一萬塊錢,尹兒媽媽走後又托人轉交給他的一萬塊錢!
這一萬塊錢,李大利本是不想動的,他要一直放著,放在信封裡,放在那個藍色封皮筆記本裡,永遠當做最深的思念封存。
可如今,在他窮困末路之時,這一萬塊錢,好像是尹兒特意給他留的幫她渡過難關一樣,李大利突然內心一陣哭泣!
是尹兒在幫他!尹兒在幫他!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一萬塊錢讓李大利絕望的心又喚醒了一樣,他走向售票處,看到去京市的火車,還有一趟普快還是從這個老火車站出發,晚上7點多,到第三天的淩晨5點多到,李大利看了很是興奮。
李大利激動的來到售票窗口,還是和當初在長途汽車站掏出刑滿釋放證明書一樣,引來了售票員的警惕和疑惑,也是費了很長時間,李大利終於拿到了從山川市開往京市的硬座火車票。
“嗚嗚嗚~~~”
“哐當~哐當~哐當~”
一晃,晚上7點多,李大利乘坐的開往京市的綠皮火車駛出,沒過多久,就是一個又一個的穿越隧道黑洞。
“哐當,哐當”的火車聲,伴隨著一陣明亮後轉瞬即逝,隨後一片黑暗穿梭聲下,仿佛歲月呼嘯而過的沉重之聲!
呼嘯而過,忽悠十載!
一路感傷,終於熬到了第三天的淩晨五點多,火車駛進京市。
剛下了火車,李大利就感覺到一股清冷撲麵而來。
淩晨五點多的京市,冷,但那種冷是清爽的冷。十年沒有感受過這樣清冷了,李大利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
李大利從監獄出來穿的是短袖衣服長褲子,山川市秋老虎餘威下那短袖長褲還很熱,沒想到,地處北方的京市已經有了初秋的涼爽,清冷的天氣還讓李大利感覺到了些許寒冷。
出了火車站,李大利也顧不上好好看看十年未見的京市,急切地攔了輛出租車,趕往棉紡廠小院。
很快來到了棉紡廠小院門口,李大利激動地下了車。環顧周邊,高樓大廈林立,但棉紡廠家屬樓依舊如守著故人歸來一樣,還是一棵棵蒼老枝乾依稀葉落的梧桐樹下,沉穩的矗立。
棉紡廠家屬樓也是穿了新衣的,肅穆莊嚴灰,更顯歲月滄桑厚重之感。
心跳加速,李大利走進了棉紡廠家屬樓小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粗大的有些已經生鏽的暖氣管道,在樓棟間穿越而過。暖氣管道穿牆附近,爬山虎從樓頂蔓延而下,給已經穿過新衣的肅穆莊嚴灰色牆體帶來了些許生機。
李大利快步走到2號樓6門,他曾經的家所在家的樓門。剛進到樓門,就聽到駱玉笙演唱的京韻大鼓《重整河山待後生》悲壯激昂之音。
沿著老舊樓梯拾步而上,重整河山待後生的京韻大鼓旋律越發明顯。
千裡刀光影
仇恨
染九城
月圓之夜
人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