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大利提醒獨眼龍刀疤臉排隊，那人質疑他是醫生嗎，輪他說話了嗎，還罵李大利是傻圈。李大利聽了，並沒動怒，但態度堅決地回應道“誒？老師，文明點，醫生說排號係統故障，要不這個顯示屏上會顯示。現在在裡麵的是29號，我是30號。”
說著，李大利抬眼看向門框顯示屏。
這時，李大利看到剛剛漆黑一片的顯示屏突然跳出他的名字。
“李大利”明晃晃地顯示了出來。
看到自己的名字突然亮了出來，李大利，監獄才出來的李大利，看到自己的名字突然明晃晃地亮在公眾麵前，一種恥辱感突然蹦出。他感覺他過往的一切都展示在了這個顯示屏前，臉色突然漲得通紅，羞愧難當！
那個獨眼龍刀疤臉看到李大利突然漲紅的臉，也抬頭看了顯示屏，但依舊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事找醫生你就拉我啊？！我不找他看病，我是問他事情！”
說完，那個獨眼龍刀疤臉再次推開門，對著坐在裡麵的醫生喊道“梁子！今天眼科醫生沒上班，你能幫我拆線嗎？”
梁醫生聽到門口人的問話，也抬頭望向門口，看到是獨眼龍刀疤臉，梁醫生突然笑著說道“哦哦，大姐夫啊！你那眼睛我不敢拆線呢，需要專業眼科醫生操作才行，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去辦啊，嗬嗬，我是普外科，眼睛不敢碰。”
“那我還得再悶幾天啊？你們國慶放幾天啊？”獨眼龍刀疤臉問道。
梁醫生說“跟國家走，國家規定放幾天就幾天。但國慶期間因為患者多我們輪流值班，我給你查下哈，我看眼科什麼時候值班？哦哦，明天，你明天過來嘛，他們明天有值班的醫生。”
“哦，好，那我明天過來！晚上來家裡吃飯哈！”獨眼龍刀疤臉說道。
“好好”梁醫生邊應著，邊打印出一張處方單遞給已經起身的患者。
李大利看到前麵的患者已經看完了，也沒等梁醫生喊，搶著進了診室。
進診室的瞬間，李大利剛好和那個刀疤臉獨眼龍擦肩而過。那個人的獨眼，突兀兀地死死地盯了李大利一陣，盯的李大利毛骨悚然。
“把門關上！”還沒等李大利坐下，梁醫生對著門口喊道，李大利轉身走回到門口去關門，關門時他看到那個獨眼龍刀疤臉又凸眼狠狠地盯了他一番。
返回到醫生跟前，坐到患者位置的李大利，心臟突然撲通撲通跳的飛快，他剛剛想好的話突然飛到了九霄雲外。
“嗯嗯嗯”強行鎮靜自己後，李大利嗯嗯著說道“嗯嗯嗯，醫生，我是30號”
剛說出“我是30號”的時候，李大利自己都感覺幼稚無比。廢話，你不是30號你還是29號啊，你名字都還在門框處閃閃發亮呢。
此時，梁醫生並沒有理他，隻是專注地但略帶煩躁地滑動鼠標，之後又連續敲擊了幾下鍵盤。
李大利也不知道那梁醫生在鼓搗什麼呢，他想這個節骨眼如果和醫生說病情，醫生肯定聽不進去，等醫生操作好了，眼神盯到他的時候再說。
也許是職業病，計算機碩士李大利眼神控製不住地望向電腦顯示屏。李大利發現，梁醫生的電腦還是他1999年用過的那種大坨坨顯示屏，並不是出獄後很多地方見過的液晶顯示器。
他看到梁醫生晃動了幾次鍵盤後，鼠標在電腦屏幕上笨拙地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在那。也許犯了職業病，李大利盯著電腦顯示器，看著梁醫生恨不得要把鼠標砸了表情，脫口而出“死機啦？”
聽到患者問的“死機啦？”，梁醫生好像找到了吐槽對象一般，抱怨道“特麼的！半死不活！要死你就給我死個痛快！晃幾下就好，再晃幾下又卡！靠！特麼的，我要是用手寫處方，你這30號我上午就看完了，特麼的拖到了下午，我特麼的中午飯還沒吃呢！”
“啊？梁醫生中午飯還沒吃啊？辛苦辛苦！”李大利說道。
他說完後腦子裡尋思，要不要當個假好人，讓梁醫生去吃中午飯去？從我這個號開始先暫停？
但想了想，我這也不是多大個病，就是要開個打狂犬疫苗的單子，開完了我就去彆的科室不耽誤梁醫生了。等給我看完了再說吧！
想著李大利說道“梁醫生，我被狗咬了，打狂犬疫苗，您給我開下打狂犬疫苗的單子，開完後您趁機會去吃點飯吧！”
“嗬嗬，趁機會，你後麵的患者願意不？不用不用，我中午吃了幾塊壓縮餅乾，不餓了。哪裡被咬的？我看下幾級暴露！”
李大利又站起，拉起褲腿把腿伸給梁醫生看。
“哪有啊？”梁醫生看向李大利的腿說道。
“這裡，這裡，還有狗牙的牙印痕跡呢，這塊，還有個紅點，狂犬病毒會不會通過這個紅點進去體內？”李大利突然激動地問道。
“哎，沒事！我們普遍的觀點，有破口有出血肯定要打，沒有破口出血可打可不打，你要是不放心就打，看你！”梁醫生說道。
怎麼和沽區第二人民醫院的劉醫生一個口氣呢！“可打可不打，看你！”
打！必須打！
得恐狂症也是惱火！
“打打打，打個放心，您嘞幫我開個單子吧！”李大利果斷地說道。
“好！你是打5針還是打4針，是打人二倍體的，還是打地鼠腎細胞的，還是打猴vero細胞的？是打國產的還是打進口的？”梁醫生問道。
“啊？這麼多啊？這幾種都有什麼區彆呢？”李大利問道。梁醫生聽了，推給他桌子上擺著的兩個宣傳牌，那宣傳牌上寫著三種疫苗都名稱，功效和價格。
李大利接過來看，他也不懂。但想著劉醫生說了“可打可不打”，這個梁醫生也說了“可打可不打”，那就是不是很嚴重，就說選個最便宜的吧！
“好，那你打四針還是五針？”
“啊？還分四針五針啊？不是一次性注射啊？我之前以為打一針就行了呢！那四針五針有什麼區彆嗎？”李大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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