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小東和李大利兩個人都不敢看向對方,一個對著螃蟹說自己照顧自己,一個對著螃蟹回答著嗯嗯。之後,整個飯桌就是啃螃蟹聲,喝酒聲,喝水聲,沒人說話。
此時,李大利媽媽也掰開了一隻水煮梭子蟹的殼,看到流油的蟹黃,肥嫩嫩的蟹膏,李大利媽媽誇張地喊道“豁!這個肥啊!真肥啊!”
他媽媽這麼說,純粹是為了製造點人聲。
“嗯,肥肥肥,真肥真肥,我這個也不錯!但我不能吃,隻能看著,咽幾下口水,糖尿病,不敢吃!”錢大媽又咽了咽口水說道。
咽完口水後,錢大媽對著小東說道“這個我看完了,也解饞了,我掰開的,你就幫我吃了嘛!”
“嗬嗬嗬,您這樣,你嗦了幾口膏,您嗦了幾口後給我吃!嗦了幾口沒事,沒毛病!”小東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嗦了完多的毛病去了!給你給你,我隻嗦了幾口大爪嘛!”錢大媽邊說,邊掰下螃蟹大爪,把整個螃蟹遞給小東。
“哎,您說老了老了,看著有好東西,不敢吃也是受罪哈!這個黃子我也不敢吃,我吃一半嘛,這一半你幫我吃了吧!”李大利媽媽把那隻螃蟹從中間掰開,把帶黃子的一半遞給李大利道。
李大利接過,也不說話,直接放到嘴巴裡。
哇!膏肥蟹美,溢滿味蕾!
嗦嗦嗦~~~
他很想感歎的,但不敢說話,隻是默默地獨自享受。
“嗯,這個梭子蟹真是膏肥蟹美啊,我朋友今天早上北塘先撈的!”小東也是邊吃,邊滿足地說道。
聽到小東說的“北塘現撈的”,李大利在馬大海媽媽家吃螃蟹的畫麵突然跳入到他的腦海中。
他想,過幾天再去沽區出海跑船了,要不要順便跟馬大海媽媽買點什麼東西呢?他上學期間每次去都是空手去,白吃白拿了多少啊?這次去也是空手去的,以前上學沒賺錢可以,但這麼大了可以賺錢了,又是空手去的,不合適啊!
但他轉念又想,哪有錢啊!沒錢拿什麼買呢?況且,掃完艙可能直接就出海了,哪有時間去啊?算了,不去!
李大利邊想邊啃著螃蟹,沒有接小東的話。
“嗯,不錯不錯,好吃好吃”李大利媽媽不停地念叨道。
她不停地念叨,是為了給這個冷場的飯桌增加氣氛。她心想,人家小東說完話,都不接話,兩個傻兒子就知道吃!多尷尬啊!
她想,這倆兒子,真是拿不出手啊!要是老四在就好了,老四性格外向,到哪裡都是口吐芬芳,一點不怯場。
小東看到他說的話“梭子蟹,北塘現撈的”,隻李大利媽媽回應,又自己喝了口酒,沒話找話地對李大利媽媽說道“嬸,您唱的蘇三起解,唱的好好聽啊!老四遺傳了您的好嗓子,聽說他在深市還小有點名氣呢!
“嗬嗬,慚愧慚愧,我是沒學過的,瞎唱!老四我花錢讓他學過的,他學習不行,貪玩,沒有大利學習好,我看他嗓子還不錯,就給他報過學唱歌的班,要跟專業的學才行啊”李大利媽媽說道。
“哦哦,聽說四兒他老丈人很有錢哈?”錢大媽嗦了著螃蟹大爪說道。
“嗯嗯,誰知道呢,他有錢也不給我一分錢,跟我沒關係!”李大利媽媽敷衍道。
“就是!養兒子就是養個白眼狼!有錢還是得自己有錢!誒,聽說你爸爸,國慶大利他們姥爺,解放前很有錢的,沒留點什麼給你啊?”錢大媽好奇地問道。
“留什麼留啊,一分錢沒留!哦,剛才於經理說的大槐樹移民,我才第一次知道呢。我爸,國慶大利他們姥爺,活著的時候,經常說他老家是洪洞大槐樹。我一直以為是他自己從洪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呢!原來是明朝那陣的事了呢,是他老祖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呢!我以前一直以為是我爸是西省人呢,原來這都多少輩了呢,他解放前做過煤球生意,我們還以為他是借著西省煤礦資源,做的煤老板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