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噌”地一下，撕開了創可貼和紗布的李大利，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他那大眼睛越睜越大。
首先映入他李大利眼簾的，也是讓他感覺到呲呲辣辣硬生生疼痛的，是嘴巴子那一片。此時，那一片，邱大夫曾給他使用過定製化自帶輔料紗布包紮的部位，紅腫條束狀，一簇簇，果真如被狂扇過嘴巴子一般。
五指山造型。
盯著那五指山造型的紅紅麵部皮膚，向來追求對稱，追求平衡的李大利，恨不得自己在另一麵臉上再狂扇自己幾個耳光。
咬牙切齒，再次闖入到他視線中的，是額角處兩道直愣愣的條狀瘢痕。那兩道直愣愣的條狀瘢痕，也是紅腫條束狀。李大利直視鏡子，一短一長，好似兩條長短平行斜杠。
越看自己越悲催可笑，李大利對著鏡子歪起腦袋斜視自己。
那兩道斜杠條狀瘢痕，在他的斜視下，有如他李大利那個“利”字的立刀旁，不帶勾的立刀。一短豎，一長豎，短豎如刀，長豎似劍。那如刀的短豎，點到眉心即止；那如劍的長豎，真如一把利劍，直接穿過眉骨，刺入額角眉尾。
“吸～～～呼～～～”
雙眼越盯越大的李大利，長籲了一口氣，咬住下嘴唇，張開他那長長的五指，“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在他自己未受傷的完好無損麵部皮膚上，使勁狂扇。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響亮的狂扇耳光聲，引來了他再次淚流滿麵的老媽媽。
“造孽啊！造孽啊！”
李大利媽媽邊哭喊著，邊攔住李大利繼續狂扇自己的手臂。
可他媽媽，確實已經老了，肌肉越來越少，完全沒有一絲絲力量阻止。
此時，李大利大哥恰巧推門進來。聽到洗漱間裡他媽媽的哭泣聲，趕緊放了手中的一大包東西到餐桌上，趕緊跑了過來。
“瘋啦你！”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大利大哥李國慶噌地一下控製住李大利，對著他弟弟李大利吼道“瘋啦你！”
“瘋啦你！”
李大利大哥連續三次怒吼，加上手中愈發使了勁的力量，才控製住李大利不再狂扇自己。
被控製住的李大利，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另一麵臉也是紅紅的五指山，對稱了，李大利心裡也平衡了。
“嗬嗬，好了，對稱了，我沒瘋。”推開他大哥控製他的雙手，李大利對他大哥一個微笑，對他媽媽一個微笑。
笑得他媽媽，他大哥，一陣恍惚。
“好了，媽，大哥，我沒瘋，我就是心裡有口氣一直沒發泄出來。現在好了，發泄出來了，哎……”李大利又長歎了一口氣。
“哎呦，媽，我有點餓了呢！”李大利扶著他媽媽羸弱的肩膀，撒嬌地說道。
含淚李大利媽媽，大張起嘴巴，突然間不知道身處何方。
“有有有！我買了，我買了！”此時，剛剛麵對李大利突然微笑還在恍惚中的李大利大哥李國慶，比他媽媽先一步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趕緊說道。
邊說，李大利大哥李國慶攙扶他媽媽出了洗漱間，說道“媽，我今天修摩托車賺了點錢，我想著媽您在醫院照顧大利，應該沒時間做飯，我就打包了一斤多生餃子回家，還買了點烤雞架子。媽，您一會兒去燒水，水開直接煮上就好了！”李大利大哥說道。
聽了她大兒子說的話，李大利媽媽才從恍惚中恢複了正常意識，趕緊擦乾眼淚，要去廚房燒水。
李大利媽媽邊走邊哭聲念叨著“還是我大兒子好啊！”
李大利大哥走到他放東西的餐桌前，那拿起一大塑料兜說道“媽，這裡有幾包，您單獨煮。我買了幾種餡的，您胃口不好，不能吃韭菜餡的，您晚上也不敢多吃，我就跟您買的2兩豬肉白菜餡餃子；我吃韭菜也辣心，我就給自己買的芹菜豬肉餡餃子；大利我記得他小時候喜歡吃羊肉餡餃子，我就給他買的三兩羊肉餡餃子；哎呀，三兩夠嗎？大利啊？我都忘了呢，三兩夠不夠你？這個餃子一兩是七個，三兩是二十一個。”
“夠夠夠，夠了夠了”也是走到餐桌旁的李大利，盯著那一袋袋的餃子說道。
此時的李大利，完全恢複了正常狀態，剛才自己狂扇自己耳光的一幕，完全被他自己拋到九霄雲外了。
“嗯，我也覺得應該夠，不夠吃烤雞架子嘛！大利，你好久沒吃過烤雞架子了吧？我記得你以前也很喜歡吃呢，現在味道沒有以前好吃了，但也湊合吃！”李大利大哥笑著說道。
“嗯，是，現在很多東西都沒有以前那個味了，也不知道是現在的嘴刁了，還是真不如以前好吃了，總覺得還是以前的味道好吃。這個餃子也是，雖然是可以打包方便了不少，但總是覺得哪裡不對，缺點味。我要是有時間我自己捏幾個，又省錢又好吃”李大利媽媽也歎道。
“嗯，是，因為現在的餃子麵都是機器壓的麵，不是手活的麵，手活的麵有那個麵香，機器壓的把麵香都壓沒了！”李大利大姐的聲音突然從李大利身後傳來。
“嗬嗬，你知道今天有餃子啊你又來啦？”李大利大哥笑著和他妹妹說道。
“怎麼又來啦？不歡迎嗎？我每天來還不是為了多跟大利呆幾天，大利國慶後就要實習了，得元旦才能回來吧？回來後拿了身份證又得去山川市，沒幾天呆在家了呢，是不是，大利啊？”李大利大姐笑著說道。
“嗯，對對”李大利回頭，對他姐姐說道。
“哎呀呀，大利啊！你這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看，好看！”李大利大姐看到李大利的臉，突然哈哈大笑道。
“二舅啊，斜杠青年啊！五指山！”門外突然竄進來的李大利外甥，大林子，看到他二舅的臉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二，二舅真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林子笑得直捂肚子。
“嘿嘿嘿，彆哪壺不開提哪壺，都彆看大利的臉了，你們吃瓜子花生吧，我才買的，我去燒水下餃子了。”李大利媽媽說完走進廚房。
李大利大姐和她兒子大林子，看到餐桌上的烤雞架子，兩個人都小跑了過去，各自掰了一塊，放到嘴巴裡，邊嚼邊說道“嗯，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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