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是她。”
“怎麼會是你呢,怎麼能是你呢?”
我的抽泣還在繼續,而蘇澤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屬於凡人的痛苦和糾結。
顯然,我猜得沒錯。
蘇澤八歲的時候被師父帶走,他能在大概十年裡學會那麼多知識,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承受了普通人無數倍的辛苦。
而那段幼稚園、學前班、小學一年級時,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時光,那個聰明漂亮、善良明媚的女孩,就是他心裡最放鬆的一塊淨土。
最初的他也隻是一個八歲,九歲,十歲的小孩,在苦練本領的時候,最甜的美夢一定是那些和我度過的快樂時光。
也許逐漸長大的他會淡忘了兒時的自己喜歡玩什麼,也許那個女孩的容顏都隨著時光開始模糊,但曾經的人再次出現,依然能擊中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龍王殿的龍王,不也是人麼?
“我是真的不想打了,不是因為怕了,而是下不去手了。”
“我記得小時候,你算數從來沒贏過我,所以我一直叫你小傻瓜。”
“現在看來,就連記憶力你都比不上我……是我先認出你來啊。”
我一秒變臉,收起那副柔弱的哭包勁,有些傲嬌地開口。
其實如果不是我的大腦得到了強化,我是不可能記起來童年事情的。
在我心裡,所有事件的主角都是自己,哪怕是父母也沒有在我的心裡占據太大的空間,又怎麼可能記得住一個幼時玩伴?
反倒是蘇澤,他在俗世生活的時間太短,品嘗的甜蜜太少,所以那不可多得的童年時光反而成為了他內心的淨土。
實際上他對那段記憶的印象遠比我要深,如果是我聽到他談起兒時的趣事,根本就不會又任何反應,甚至會一臉懵。
“可是你,你那麼好的人,怎麼會……”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呃,這樣……”
見我精準地說出了小時候的事情,蘇澤更是明白了我就是當年的女孩,他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現在的我。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洗心革麵,也可以放棄權力和地位……”
“有你的話,我想我不再需要那些東西保護自己了。”
我的眼中閃爍起希冀的光,哪怕此時的腦殼裡已經塞滿了腸胃。
也許兒時那幾天的黑暗並沒有給我留下陰影,但那似乎讓我養成了撒謊的壞毛病。
自從騙過蘇澤之後,我說謊話的技巧就越來越純熟。
大概是因為我的智力和邏輯思維本來就很強,我下意識就能編造出可以自圓其說,甚至發人深思的謊言。
蘇澤的眼神變得更加柔軟了。
他似乎腦補到了我這個柔弱的白蓮花,在失去了能保護自己的好朋友之後,再次遭遇欺辱,一點點黑化成帶刺的玫瑰。
如果我追求權力、想要淩駕萬物,都隻是出於缺乏安全感,隻是想要自我保護,那我就變得不再可恨,甚至有些可憐了。
蘇澤抹了抹臉,站起身堅定地走向我,沒有一絲猶豫。
雖然他被“視界”揍得很慘,英俊的容貌已經不再耀眼,但他身上的勇氣仍然讓我動容。
毫無防備地踏入我的攻擊範圍,這意味著我隨時都能把他一擊斃命。
難道我這個“白月光”,真的有讓堂堂龍王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將肩負的責任都暫時忘懷的魅力?
哼哼,不逃跑反而向我走來了嗎?
和重情重義的正派人士不同,我心裡已經在計算,用多大的力度可以把他打到失去意識,但又不會致命。
我看似被蘇澤的勇敢和坦誠驚呆了,實際上我是在思考怎麼樣才能拿捏準力度。
畢竟龍王的身體素質太強大了,偷襲力度不夠他就不會暈厥,反而是我會被反傷直接打爆,物理意義上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