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黎天終於從混沌的黑暗中蘇醒,意識逐漸回歸現實。
他內視己身,隻見周身經脈如斷壁殘垣,靈力在體內狂湧,猶如脫韁野馬,肆意奔騰。若非他體魄無比強橫,肉身隻怕早已在靈力的肆虐下化為飛灰。
識海之內,裂紋密布,宛如蛛網,卻奇跡般地沒有徹底崩碎。原來是梅成贈予的那枚高階靈紋在發揮作用,這枚高階靈紋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生命之力,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識海緊緊包裹,讓破碎的識海沒有裂開。
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湧來,侵蝕著黎天的每一寸意識,讓他的神魂也變得遲鈍而沉重。他咬緊牙關,費力地打開儲物戒,指尖顫抖著取出幾顆丹藥,毫不猶豫地吞下。隨即,他閉目凝神,開始運轉《五靈長生經》,試圖修複這殘破的身軀。
隨著功法的運轉,丹藥發揮作用,黎天丹田中濃鬱的木屬性靈力如涓涓細流,緩緩注入經脈之中。這些靈力仿佛擁有神奇的力量,讓寸斷的經脈開始逐漸愈合。
與此同時,靈植空間也仿佛感受到了黎天的危機,釋放出一股莫名的能量,這股能量生機勃勃,如春風化雨般滋潤著經脈和識海,修補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裂紋。
片刻之後,黎天的神魂終於恢複了些許靈動。他猛然想起,失去意識前,自己正與趙康等人激戰,啟巫與神錘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碰撞。
“啟巫!”黎天心中呼喚,卻隻見識海中的劍形印記早已黯淡無光,無論他的神魂如何觸動劍形印記,都毫無反應。
難道啟巫在那場激戰中遭受重創,再次陷入了無儘的沉睡?一陣慌亂在黎天心頭蔓延,沒有啟巫的庇護,麵對元嬰巔峰修士的圍攻,他就隻有逃避的份了。
黎天心有不甘,又嘗試了幾次去觸動那神魂印記,試圖呼喚啟巫,定位他的位置,然而卻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啟巫不會就此隕落吧?!
黎天再次審視識海,發現劍形印記雖然黯淡無光,卻依舊存在。這讓他心中稍安,印記還在,啟巫並未徹底隕落,隻要找到他的本體,再用神魂和精血滋養,總能讓啟巫緩慢恢複。
暫時放下對啟巫的擔心,黎天深吸一口氣,放出神識,開始感應四周的環境。
啟巫與神錘的碰撞,猶如天地交擊,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衝擊波,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兩大巨影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片狼藉,方圓百裡之內,儘是破敗之景。
桑山城,黎天苦心經營的堡壘,如今已淪為廢墟,也不知道廢墟之下有多少人幸免於難。
城外連綿的戰陣根本在遭受衝擊之前,根本沒有啟動防禦,早已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徹底摧毀,趙康精心布置的陣基暴露無遺。
戰陣廢墟內,斷肢殘骸遍地,觸目驚心。少數幸存者也是傷痕累累,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趙康視為底牌的那些休眠修士,更是無一存活。
黎天在廢墟中穿梭,神識掃視,試圖尋找趙康和其他幾家老祖的蹤跡。然而,百裡之內,他並未發現他們的蹤影。
猶豫片刻後,他決定暫時放棄尋找敵人,先去救援桑山城廢墟下的朋友和追隨者。
黎天神識散開,在桑山城廢墟中蔓延。隨著神識的蔓延,黎天很快就順著追隨者印記,鎖定了朱伶俐、淡月、陳思羽和小七的位置。
他們四人皆是血肉模糊,經脈寸斷,識海破裂,陷入昏迷之中。朱伶俐的情況稍好,識海雖破裂,卻有一股強大的生機在修複經脈和識海。
黎天見狀,連忙施展《青木長生術》和《神魂治愈術》,穩住幾人的體魄和識海。
安置好幾人後,黎天又往朱伶俐嘴巴裡麵塞了幾顆丹藥,幫她煉化之後,不等朱伶俐醒來,他便焦急地在廢墟中繼續尋找墨聞、宋唯一和袁詠言的蹤跡。
他的識海中沒有這幾人的神魂印記,尋找起來有些困難。
十息之後,他終於在廢墟的深處找到了宋唯一和袁詠言。兩人同樣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識海受損嚴重。
黎天迅速放出神識檢查,並施展救治之術。片刻後,宋唯一和袁詠言悠悠醒來。
“黎天,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突然就昏了過去?”宋唯一迷茫地問道。
黎天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一言難儘,唯一。你先趕緊恢複吧,我還要去尋找其他人。”
說完,他拿出幾瓶丹藥,塞到宋唯一和袁詠言的手中。
兩人接過丹藥,略微恢複後,便也加入了搜尋的行列。黎天在廢墟中穿梭,心急如焚地尋找著墨聞的蹤跡。然而,一刻鐘過去,他仍未找到墨聞的蹤影。
將整個桑山城廢墟翻了個遍,黎天仍未感應到墨聞的神魂波動。他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之情,墨聞為了他而放棄前往玄天界,如今卻生死未卜,這讓他愧疚難當。
沉默片刻後,黎天突然想到了養魂玉。魅妖一族是神魂之體,在遭遇生死危機時,能夠躲入養魂玉中保命。當年在鬼窟時,他曾保管過墨聞的養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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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遙遠的記憶,黎天再次施展神識,在廢墟中一寸一寸地搜尋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他終於感應到了墨聞養魂玉的氣息。他靈力微動,扒開碎石,一把將養魂玉攝入手中。
養魂玉質地極佳,即便經曆了如此猛烈的衝擊,也未曾留下多少受損的痕跡。
黎天緊握著養魂玉,感受著其中的墨聞神魂,喃喃自語道“師姐,委屈你在養魂玉中呆一段時間。等我清除周圍的威脅後,就布置陣法將你複蘇。”
說完,他便將墨聞的養魂玉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宋唯一與袁詠言拖著重傷的軀體,穿梭於廢墟之間,不斷從殘垣斷壁中尋出那些幸免於難的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