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1月,四九城。
某大院中,一棟兩層小樓內。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不安的滿屋亂轉。
“小昆,多做點肉啊,那孩子肯定在外麵吃了不少苦。”
“知道了,叔。這一大早您都說了八百遍了。”
隨後從廚房出來了一個麵相三十多歲的婦女。手中端著一杯茶。苦笑著說道“叔,要不您先歇會?轉了一上午了,您沒轉暈,我都看暈了。”
中年男人正欲說話。門口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報告。”
王鶴急忙走到椅子旁坐下。整理了一下本就一絲不苟的著裝,隨後才緩緩說道“進。”
隨後一個身高一米八,身材均勻,劍眉星目的青年男子,右手提著一個綠皮袋,左手吊著繃帶走到了王鶴麵前。
將袋子擱在腳邊後,恭敬的敬了個禮“王鶴同誌,李破虜向您報到。”
王鶴頭都沒抬一下,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正欲說話,站在一旁的婦女就是快步跑上前去,急切的說道“破虜,你的手這是怎麼了。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快讓姐看看。你說你也是,放著好好的書不讀,非要去當兵。”
婦女一邊說著話,一邊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拚命往下掉。
聽到這話,原本裝作若無其事的王鶴喝茶的動作也是頓了一下。暗自想到不是說就走火了碰到一下嗎?小昆怎麼哭得這麼狠。
但是出於一個大佬的基本素養,他還是忍住了抬頭看李破虜一眼的衝動。
王曉昆一臉擔憂的樣子看得李破虜一陣牙疼。急忙安慰道“昆姐,我沒事。皮外傷,回來路上就已經好了,我故意嚇唬王叔的。彆著急呀,不信你看。”
說著,李破虜就準備取下吊帶,揮動左手。(一般叫做前臂吊帶,不是前肩吊帶。)
這個動作可嚇壞了王曉昆。
“行行行,姐信了還不行嗎?你彆動啊。”王曉昆急忙扶住李破虜的手臂,著急的說道。
“不是,姐。我說真的,我真是嚇唬老頭的。等著啊,我給你表演一個徒手劈磚。你去給我找塊磚來。”
說完,李破虜便左顧右盼的裝模作樣,四處找磚。
見李破虜似乎沒有大礙,王曉昆這才止住眼淚。
端坐在一旁的王鶴咳嗽了一聲,說道“曉昆,你先去看下廚房。”
王曉昆這才一步三回頭、眼中帶著濃濃的憂慮回到了廚房。
而王曉昆走後,大廳的氣氛瞬間就尷尬了起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片刻後,終究還是坐著的那個人先忍不住了,厲聲嗬斥道“李破虜,你還舍得回來?怎麼不死外邊!”
同時順手就將旁邊的茶杯砸了出去,滿臉憤怒的瞪著前方巋然不動的青年。
被稱作李破虜的年輕人如同一棵挺拔的鬆樹站在那裡,任由茶水浸濕自己身上墨綠的棉服。
隨後還眼疾手快的將滑落的茶杯接到了手中。
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倒是想死外邊,這不有人把我坑回來了嗎?”
“王叔,咱爺倆都這麼多年不見了,您這脾氣咋還這麼急?歲數大了可不興生氣,容易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