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上了他那輛老本田,慢悠悠地把煙往車載煙灰缸裡點了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當他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瞟了一眼後視鏡,突然就笑了。“你這是要死啊。”
“彆扯那些沒用的,你能不能把話跟我說清了,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原來看那男人沒回他的話就走了,方允那個氣啊,哪兒能就這麼讓他跑了,立刻就追了出來。
看他上了車就自個兒徑直坐在了後座上,就這麼瞪著他,大有你要是不解釋清楚就死在車上的架勢。
男人也有些意外,像方允這樣因為生化恐怖攻擊導致的感染者他也救下不知道過幾個了,但像方允這樣敢自己一個人追上來的還是第一個。
畢竟人在遇到未知的恐怖之時,往往都會喪失冷靜。
男人也見過不少自作聰明的人以為他是誘拐犯之類的,想拿個異想天開的借口誆騙他。
這些人無一例外,最後都喪生在了病毒或是其他恐怖襲擊之中……
“所以碼頭那怎麼樣了?”
“死了不少人,碼頭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你住的地方估計也危險了。你們蛇頭的膽子也挺大啊,什麼都敢接,就算沒發生這事,以後遲早也是要出事的。”
“不是吧,大哥,我這一身的家當可都在那呢。”
閻爺從車內後視鏡裡瞟了一眼方允,口中嘖嘖道。
“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還不等方允發作,他繼續問道,“生化危機玩過沒?”
“啥,安布雷拉啊?”方允驚詫。
“雖不是,亦不遠,這個組織在國際上一般通稱為‘黑傘社’,隻不過它們相比於安布雷拉藏得更深,要論作風倒更像是烏鴉軍團或者ai(先鋒科技)。”
“按理說聯邦解放戰爭結束後,像這種帶一點反社會色彩的玩意都被碾死了,誰想到這組織竟然還餘力蹦躂,甚至把手都伸到龍華來了……”
方允聽得冷汗都要下來了,趕緊打岔。
“不是,你啥意思,按你之前的說,這事還沒完了?”
“嗬,有完,當然有完,等他們抓到你,把你抽筋扒皮,擠髓抽血,裡外研究個透徹,然後用你的腦子裝罐製造舔食者的時候就完了。”
“那我的人生不是也已經完蛋了嗎!還有特麼得為什麼是舔食者啊,就不能是吉爾巴利斯(人工怪獸)之類的嗎?”
“就你小子那點腦容量,頂多把你拉去做個噬腦怪就不錯了!還有吉爾巴利斯是機械生命體,人家是電腦的腦不是人腦的腦。”
“你特麼——”
方允被嗆得有點急眼,又不知道怎麼反駁,隻能乾瞪眼。
不知開了多久,當閻爺把車開進一條人跡罕至的巷道裡,就這地方深處還有一家地下酒吧,沒有橫牌隻有掛牌的那種。
他把車隨便一停,將煙頭拄滅,徑直下了車就往裡麵走,方允一副六神無主、沒精打采的樣子也下了車,緊緊地跟在後麵。
“喲,閻爺。”
酒吧看門的壯漢原本還抽著煙呢,看到閻爺走了過來,不由得立刻把煙掐了、站住了身子打起招呼,“可有陣子沒見過您嘞。”
“前段時間出了趟遠差。”閻爺也沒多解釋,跟著打了個招呼就要往裡走,那壯漢一看後麵怎麼還跟著一個,這態度立刻就變了。
“唉唉,你誰啊,這兒是你能想進就進的嗎?”
被攔下的方允還有點懵,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就要從壯漢身邊鑽過去,這一下子可把壯漢氣樂了,“嘿,你小子,來找茬的是吧……”
“算了算了,讓他進來吧。”男人在前麵站定下來道。
“這位是?”
“算是……我客人吧。”
聽得壯漢就是一愣,看向方允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些同情之色,給他讓開了路。方允現在還蒙著呢,也沒管他們倆說了些什麼,就跟著往裡走。
這個酒吧與方允之前去過的都不一樣,沒有燈球、沒有dj、也沒有穿得很少的性感姐姐,甚至沒有動感的音樂或是吵鬨的人聲,安靜得有些詭異。
地麵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昏黃色的巨型吊燈,音響裡放得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老歌,圍成環形的組合沙發,高過椅背的隔音屏風,穿著製服的沉默侍者。
兩人來到了吧台,吧台後麵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光頭,長得跟傑森斯坦森似的。
加上他那不苟言笑的冷酷樣,這一身酒保服換成西裝妥妥的是位殺手,每次殺人都要連殺帶補的那種。
就是這麼一位酷哥們,看到閻爺來了,臉上竟也是流露出一絲不符合他氣質的微笑,“閻爺。”他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笑道,“好久不見。”
一邊說著,一邊見他從吧台底下取出兩隻雞尾酒杯放在桌麵上,又拿出一瓶威士忌往杯子裡倒。
“好久不見,肖。前陣子出差去了,衛老爺子最近怎麼樣?”
“老爺最近的身體很好,前一次那事兒還得多謝閻爺幫忙,老爺說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請你喝酒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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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彆了,我這人講究錢事兩清,應酬什麼的就算了,有錢算我一份,沒錢說我不在。”
閻爺急忙打岔,那被稱作肖的酒保也就不多講了,笑著把酒杯推給他,轉而看向一旁的方允,方允也就瞪著眼睛看他,一副你瞅啥的囂張樣。
“這位是?”
“哦,一愣貨,算是我的客人吧。”
酒保聞言也是微微一驚,身子稍稍探出來上下打量了方允一番,閻爺也沒多解釋,“羅芬的魔女推薦過來的。”
“魔女?”這下酒保是真得差點驚訝出聲,“是那個魔女?”
“不然呢,羅芬還能有哪個魔女。”說著,閻爺把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
“我約了人,方片a、1307。”
“西桌三十三廳,人已經到了。”
“回見。”
閻爺與酒保點了點頭,徑直就走,方允看著桌麵上的杯子,學著閻爺的樣子端起來就往嘴裡灌,緊接著噗地一聲他就噴了出來。
“臥槽,這特麼啥啊,一股子油漆味,是人喝得嗎?”
酒保無語,但論表情管理人家可是專業的,隻是麵無表情地拿起布擦拭了一下被噴得滿桌子的酒。
方允本來還想吐槽幾句,但眼看著閻爺人都要走沒影了,趕緊把酒杯放下就追。
很快,他跟著閻爺到了一處廳桌的邊上,這裡的沙發同樣成環形擺放著,中間放著一張高腳的玻璃茶幾,上麵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