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表上看不太出來,但方允的身體素質確實得到了飛躍性的增長,用閻爺的話來說那就是“現在你也是蟑螂了”。
像內臟破損、四肢折斷、顱骨粉碎、腦漿迸裂這種級彆的傷勢,放在正常人身上死個幾次都不奇怪。
方允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好得七七八八了,甚至還能下床走路去食堂遛彎了。
儘管在治療期間被那個奇怪的大夫猛抽了好多血,差點沒把他給抽乾了,但羅芬的食堂是真不錯,家常菜炒得那叫一個地道,美味又實惠。
就是不知道為啥食堂老板娘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而且食堂裡遇到的其他羅芬成員都不怎麼搭理他。
在他養傷期間閻爺也沒閒著,他先是親自上了一趟本地幫派的門,找孟五爺好好談了談,把方允原本欠黑幫的債轉欠了自己,用方允的話說這叫“奴隸權轉移”。
好在有一句老話這樣說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相比於方允欠羅芬的那五十萬來說,他欠孟老五那點錢連個屁都不是,就是翻個番兒也趕不上。
閻爺回來的時候還給他帶了些行李,說是他原本在的出租屋已經被房東租出去了,東西也被打包丟了出來,他順路就把垃圾撿了回來。
行禮裡有一些舊書、舊衣服,唯一讓方允欣慰得就是那部老式筆記本電腦也還在裡麵,要知道這老筆記本電腦的年齡都快有他那麼大了,屬於古董級的老物件。
要說這段時間還有什麼好事,那就是莉奈基本每天都會過來看看他,偶爾還會給他帶點零食之類的慰問品,加上菱紗時不時也會帶著朋友過來找他玩。
眼看著時間來到了4月。
莉奈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過了,聽菱紗說她出差執行任務去了,加上菱紗崴腳痊愈後就回去上學了,方允的病房裡最後還是冷清了下來。
雖說他還有個病友吧,但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他跟他這位病友這個月來最大的交流,就是方允晚上睡覺的時候呼嚕打響了,差點被他病友拿枕頭給捂死,要不是看監控的大夫製止得及時,方允墳頭草估計都有半米高了。
這一天,當方允身上最後一條繃帶也被拆下,快一個月沒出現的閻爺也出現在了病房裡,跟那個奇怪的女大夫攀談起來。
“行了,這都四周了,你要的樣本跟數據應該也都采集好了吧,把他給放了。”
“哼哼,雖然是約定,但真的不能讓我采集一些其他樣本嘛?我隻要百分之一的腦或者三十毫升的脊髓液就可以了。”
“不行,愛麗,你跟姓莫的約定過了吧。”
女大夫充滿了遺憾的歎了口氣,“確實如此,約定就是約定。”
被稱作愛麗的女大夫瞬間就對不再是研究對象的方允失去了興致,她擺擺手示意閻爺帶上方允趕緊滾,隨後就去另一張病床旁查看克洛伊的狀況了。
“走吧。”閻爺隨手丟給方允一套衣服讓他把病號服換下來,“我帶你去見個人。”
方允麻利的穿脫衣服,一邊問,“誰啊,人販子還是器官商人?”
“光論恐怖程度的話這倆加一起也不敵她半根頭發。”
閻爺不耐煩道,“把通行證拿上,你還得在這住段時間。”
方允聞言把掛在床頭上的金屬吊牌拿下來掛在了脖子上,這塊吊牌的樣式就是一枚立體的羅芬公司lo,用一根細金屬線係著,比手掌心略小一些,金屬表麵被磨得很光滑,似乎有一點年頭了,背麵刻著一串跟身份證一樣的數字編碼。
穿過廊道進入電梯,隨著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升,最終停在了18樓。
當電梯門打開,出現在門前的卻是一台機器人,它的軀乾與肢體處可以看到輪廓分明的機械關節與裸露的金屬零件,腦袋是一整個大型攝像頭,胸口處還裝有led顯示屏,上麵顯示著數字77。
它注意到方允胸口的吊牌時還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電子合成音才響了起來。
“很高興見到你,方,請跟我走,莫正在等你。”
說著,那機器人似乎是認定方允會跟上來,轉身就走,方允也隻能趕緊跟上。
一路上還有許多跟眼前這台機器人款式相同、隻有外觀跟大小上有所出入的機器人在移動,有一些在執行清潔工作,有一些在進行搬運,還有一些持槍在巡邏。
很快,穿過大廳跟廊道,機器人在一處辦公室的門口停下了,他朝後麵兩人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就這樣保持不動了。
“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閻爺從兜裡抽出一根煙銜著,也不點著,就這麼在門外麵站著,這讓方允好一番嘖嘖稱奇,什麼妖孽能讓閻爺這般忌諱,今個兒要是能看到也算是開了眼了,這麼想著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隨著門在他身後關上,燈光亮起,出現在他麵前的房間比他想象中還要狹窄的多,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安在辦公桌背後的牆壁上,還拉著黑色的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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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與牆壁都覆蓋著灰色或是紅黑相間方格紋的地毯,就連天花板也是深灰色的花紋,隔音效果做得非常好,安靜下來的時候隻能隱約聽到換氣扇的運作聲,加上深深鑲入天花板內的照明裝置,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他看向中間的辦公桌,此刻那裡正有一張辦公椅背對著他,他咳嗽了兩聲,就看到辦公桌後麵的人似乎是伸出手示意她聽到了,伴隨著辦公椅旋轉過來,他終於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誰。
該怎麼形容方允對莫憐影的第一印象?
首先,她的樣貌絕沒有方允想象中那樣醜陋或是凶惡,卻有著另一種視覺上的衝擊感——披散的黑色長發、齊劉海、狹長的眉眼、還有極不自然的膚色——那是仿若大病初愈之人一般、會讓每個看到她的人立刻聯想到脆弱或是嬌嫩等形容詞的蒼白膚色。
與這蒼白膚色相應對的是她的眼睛,她眼睛的虹膜赫然呈現出鮮紅的血色,瞳孔中可見層次分明的光暈狀花紋,左眼的眼角處有著一點醒目的淚痣,這黑色淚痣點在她蒼白的皮膚上,好似黑墨濺落在白紙上一般刺眼。
方允雖然有些吃驚,但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眼前這人在哪裡見過,所以他皺著眉頭一邊盯著對方猛看一邊使勁回想。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莫憐影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說道,她的聲線稍顯尋常、聽起來頗具迷惑性,與她的外表截然不同。
“畢竟像我這樣難得一見的美少女,讓你看直了眼也很正常。”
方允的嘴角抽搐著,“敢問美少女您芳齡幾許啊?”
“你要是下次再問我類似的問題……”
少女十指相抵,俯在辦公桌上,麵無表情道,“我就把你切成一百二十六塊,並把你的生殖器丟進河裡喂魚。”
方允的冷汗唰得就下來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地笑道,“哈哈哈,這算什麼,古埃及地獄笑話嘛。”
還沒等他笑完呢,就看到從辦公桌椅子後麵又走出來一人,這人跟方允還有一麵之緣,就是酒吧裡跟莉奈一起的女生。
她的手裡拎著一把廓爾喀軍刀,搭配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雪亮的刀鋒映出方允那張慘白的笑臉。
方允膝蓋一軟差點就給跪了。
“錯了!姐!我不該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