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書桌、日曆、書架、鬨鐘、海報……
當方允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再一次來到了這個熟悉的房間,隻是這次房間裡的格局發了些變化。
原本待在牆角裡的那張單人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姑娘。
方允朝著女孩走過去,便聽到了被壓低的抽泣聲,小女孩感覺到有人靠了過來,抬起頭看著方允,一張稚嫩的臉蛋兒哭成了大花臉。
“怎麼哭成這樣,哪個王八蛋乾得,跟我說說,我去揍他丫的。”
方允蹲下身安慰道,隻看到女孩帶著哭腔說。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我給他買了一個蛋糕……想要跟他分著吃……”
女孩抽噎了一下,“可是對麵的妹妹也過生日,她也沒有蛋糕吃……我就……瞞著哥哥分了她一半……”
方允歎著氣,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
“不就這一點破事,蛋糕而已嘛,你哥哥肯定不會生氣的。”
小女孩揉著紅通通的眼眶,小聲道,“真的嗎,哥哥真的……不會生氣嗎?”
“肯定不會的,有你這麼可愛的妹妹,那王八蛋敢生氣?我第一個上去揍他丫的,像這樣——”
方允先是安慰了一番,然後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打了一通王八拳。看著方允在那裡整蠱,小女孩終於破涕為笑。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哥哥!”
當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女孩的身影也開始消散,方允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高聲呼喊道。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喂!”
“等等!”當方允伸出手朝著小女孩的身影抓去,隨後還真讓他抓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捏起來還挺有彈性,就是小了點。
隨後他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如此的用力,打得他差點二度昏死過去,與巴掌一起響起的還有憤怒的嬌喝聲,聽起來像是某種俄語臟話。
大概緩了個幾分鐘,方允才晃晃悠悠的從病床上坐起來,就看到自己病床旁還站了不少人。
比如正翹著二郎腿喝咖啡的閻爺、扒在床邊上露出半張臉的菱紗,橫刀立馬在床尾處、麵色有些不善的栗發少女,好像叫什麼步緋雲來著……
以及胳膊捂著自己胸口、又氣又羞的庫拉拉,此刻她正紅著臉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
方允開始裝傻充愣,眼睛四下亂瞟裝作還有點稀裡糊塗的樣子。
庫拉拉看到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跟他動手吧,他現在好歹是個病人,而且還救了向天嬌一命,於情於理動手都不太好。
今天這個虧難不成隻能當啞巴咽下去了?
就當她猶豫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了,克洛伊推著醫療小推車走了進來,她用自己那張毫無表情變化的麵孔掃視了一番房間裡的所有人,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除開有關人士,閒雜人等一並出去。”
房間裡的空氣沉默了一會,還是菱紗乖乖得站了起來,雖然她的臉蛋也有一些微紅,還是認真地跟方允揮了揮手道。
“我先出去了,阿允,等會見。”
隨著菱紗離開房間,庫拉拉跟找到了台階似得,抬手就把手裡的東西摔在方允臉上,又沒好氣的哼了一句,然後快步移動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被稱作步緋雲的少女見狀,雖然視線中還帶些敵意,但還是朝方允拱了拱手當做告辭,緊跟著庫拉拉離開了。
克洛伊見房間裡的無關人士基本走得差不多了,上來檢查了一下方允在打的點滴還有繃帶,又麵無表情的推著推車離開了房間。
眼看房間裡的人一下子走得差不多了,方允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撿起剛剛庫拉拉摔在自己臉上的信封拿在手裡,閻爺則是抿了一口咖啡,斜眼瞥他了一眼。
“你小子挺勇啊,一起床就開始作死,要是換成特調組那幾個瘋丫頭,你現在腦漿子估計已經塗滿地了。”
“怎麼了,不就是……那個了一下嘛,多大了人都,能不能成熟一點!”
“嘖嘖。”
閻爺對方允的嘴硬無動於衷。
“你應該在剛剛人還在這的時候說這話,我就可以看到你的腦漿塗滿天花板了。”
方允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看了一下自己身上還穿著之前在醫院借來的衣服,抬起頭問閻爺道。
“醫院怎麼樣了?看你這樣,是解決了?”
閻爺把咖啡杯放下,回答道。
“事發之前,我跟聯邦警署做了恐怖襲擊報案,事發當時絕大部分民眾應該都被疏散了,有幾個沒來得及跑的也被我順手救出來了。硬要說損失的話,就是醫院大樓被炸了好個洞,這鍋肯定是交給黑傘社來背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方允聞言鬆了口氣,然後伸到自己懷裡掏了掏,取出一遝皺巴巴的紙來,小心翼翼的展開。
還好他把這些玩意都貼身收著,畢竟是紙張,跟著方允一起被撞被打了幾下也沒有受太大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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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些紙張放在床頭櫃上推給閻爺,閻爺放下報紙隨手接過來翻了翻,眉頭微微皺起。
“這些是我在高橋實驗室裡找到的人體實驗記錄,雖然隻有一部分,但裡麵基本都是我在醫院裡認識的人,我不知道高橋對他們做了什麼,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方允難得認真地說道,閻爺接過紙張翻看了一下。
“應該不是什麼高危實驗,看起來都是一些病毒衍生產品的臨床實驗。這事交給我吧,我在fpo裡認識幾個專門負責這方麵的家夥。”
這時候閻爺也像是想起了什麼,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台電子記事本遞給方允,這台電子記事本沒在戰鬥的餘波中變成碎渣真是萬幸,即便如此它的屏幕也已經滿是裂紋。
“這個是你之前丟在樓上的吧,我順手幫你回收了。”
方允接過電子記事本,試探著給它開了開機,果不其然已經無法啟動,隻能先把它收好,隨後拿起剛剛庫拉拉摔在自己臉上的信封,薄薄的一封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方允拆開封口,發現裡麵是一張p&甜品店的代金劵,還有一張用乳白色熒光筆寫著cпa6o(謝謝)的藏青色卡紙。
閻爺看到方允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個俄文單詞,突然哦了一聲道。
“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向天嬌還活著。”
“啊……啊?啊!”
“行了行了,彆擺出一副草帽小子似得蠢樣子。所謂有得必有失,雖然差點丟掉了性命,但她也借此突破了二次覺醒的門檻,加上她這次擅自行動、還連累了外人,又受傷頗重,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你是見不到她了。”
方允的腦子還沒緩過勁來,就看到閻爺已經夾起報紙、端著空咖啡杯要離開了,一邊走一邊隨口道。
“總之,你這一次乾得不錯。先好好養傷吧,之後有事我再來找你。”
方允看著閻爺走到房間門口,突然開口問道。
“對了閻爺,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劉惜緣的人嘛?”
本來已經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離開的閻爺聞言又停了下來,他握著門把手頭也不回地答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感覺這個人可能跟我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