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四世!
眾人向卡珊卓斯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雖然很暗,但還是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鑲有阿吉德金星的旗幟在空中飄舞,原本被攔住去路的騎兵們已經陣陣騷動,驚恐、沮喪和頹廢早已彌漫在隊伍中,誰又希望就這樣去死呢。?而當卡珊卓斯指向大旗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原來他們進攻的不是阿拉伯劫匪,而是馬其頓國王的軍隊。此時帕特羅克勒斯也悲哀地閉上了眼睛,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
“我是亞曆山大國王的近身護衛官卡珊卓斯,奉陛下命令前來接收巴比倫,因為塞琉古參加了安提柯陣營而不得不如此做。大家都是國王的子民,我希望大家都能放下武器,下馬受降,國王是不會怪罪你們的。畢竟這麼多年來,國王年幼而未能掌權,繼業者們互相征伐,你們隻是彆人手中的工具,你們是沒有錯的。陛下不需多少時日就要到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起迎接陛下的到來,一起為馬其頓帝國的複興而努力。你們很快就會現國王的英明神武和仁慈而偉大的情懷!”
“呯!”隨著第一個人扔下了武器,幾乎所有人都扔下了武器,幾個親兵看了看帕特羅克勒斯,見他還是緊閉雙眼,互相看了看,最終也扔下了武器。
隻有帕特羅克勒斯還在馬上一動不動,此時的他正在回想著塞琉古臨走前對他的諄諄囑托以及塞琉古對他的栽培和信任,而自己也早已把他當作自己誓死效忠的對象。眼下卻遭遇了國王軍隊的擊敗,國王這個概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了,自從亞曆山大大帝死後,帝國陷入了無止境的混亂,沒有任何人再能獨自掌控如此龐大的帝國,對於中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而言隨之而來的就是效忠各自的上司,帕特羅克勒斯就是其中的一員。可是現在國王再次出現了,他的軍隊已經接近巴比倫了,自己也遭到了慘敗,而讓尤特勒斯這個莽夫獨守巴比倫更沒什麼希望,巴比倫即將易手。他和塞琉古除了上下級的關係之外也有朋友之誼,而國王則是他名義上的最高上司,也是大義所在。無論如何他都逃脫不了不忠的罪名,可是他又還不想死,因為有很多事情還等著他去做,他還要遊遍世界各地,探索一些沒有被人熟知的地域,然後寫下他的遊記。可是現在他左右不是人,而且沒有任何台階下,隻好乾巴巴地騎在馬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不知不覺中,遨遊幻海的他感覺到了他的右手接收到了一股熾熱的能量,他睜開眼睛,現剛才還站在對麵跟他說話的人正在馬下握著他的手,微笑地注視著他。他知道對方是在傳遞友誼,於是最後緊閉了一下眼睛便不再遲疑翻身下馬。卡珊卓斯攥著他的手,然後一起舉起來,所有的人都爆出了熱烈的呼喊聲……
此戰帕特羅克勒斯所部損失六百多人,還是因為士兵遭受圍攻而士氣大泄,導致不少人都主動投降,不然結果必定更慘。由於降兵都知道打敗他們的是國王的軍隊,所以事後顯得很配合,因為帕特羅克勒斯的軍隊裡不乏一些馬其頓和希臘人,所以兩軍中的很多老鄉已經開始聊了起來,很多降兵甚至還提前邀請對方到他家裡做客。帕特羅克勒斯是最鬱悶的一個人,他始終一言不。
“帕特羅克勒斯將軍,如果您去勸降的話,你說你的手下能打開城門嗎?”
“現在守城的是尤特勒斯,雖然名義上他是我的助手,但是他的地位並不比我低,他是不會背叛塞琉古將軍的,你就彆指望了。”
“而且您也不想去勸降對吧。”卡珊卓斯笑了笑,說道“我明白,雖然你投誠了,但你還是不想去給你的老上司添亂,是嗎?”
“一點都逃脫不了你的眼睛啊!”帕特羅克勒斯苦笑道“你說的不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將軍的忠義我很佩服,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我已經讓我的士兵裝扮成你們的模樣,相信很快就可以詐開城門。”
“尤特勒斯勇猛有餘,智謀不足,看來這一戰很快就要結束了,我提前恭喜你了,攻占巴比倫那是天大的功勞。”
城頭的尤特勒斯等到了亥時才看到了黑壓壓的人群出現在了城外。不久,一個騎兵來到了城下。
“尤特勒斯將軍,快開城門,我們凱旋啦!”
尤特勒斯一看,下麵是帕特羅克勒斯的一個親兵,沒有什麼遲疑,馬上讓人開門,然後繼續問道“帕特羅克勒斯將軍呢?”
“將軍受了點傷,在後麵呢。”
“什麼,將軍受傷了!”
“是輕傷,您不用擔心啦。”
“那好。”尤特勒斯大手一揮“開城門。”
城外的人一點一點的湧了進來,可是很多都是守城士兵不認識的,一個機靈的人趕緊告知了尤特勒斯。
“什麼?很多人你都不認識!”
“沒錯,好多都是生麵孔,實在沒道理啊!”
“你是不是人緣很好啊!這滿城的人你都認識嗎?”
“現在才進來這麼點人,說不定待會就有你認識的了,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
“可是什麼,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還不快下去!莫名其妙。”
“是,是。”
又過了良久……
“將軍,我們好像沒有這麼多騎兵啊?”
“蠢貨,那些阿拉伯人不全是騎兵嗎!這肯定是繳獲的嘛!你真是夠蠢的。”
“是,將軍英明!”士兵悻悻地退了回去。
“好了,我也該下去迎接將軍凱旋了。”說完,尤特勒斯下了城樓。
這個時候,卡珊卓斯的軍隊已經有一千多人進城了,尤特勒斯來到城門口,可是他現真的沒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他越想越不對,這時,剛才的那個親兵上前說道“尤特勒斯將軍,帕特羅克勒斯將軍請您過去。”
“將軍在哪?”
“就在外麵?”
聽到帕特羅克勒斯叫他,尤特勒斯便放下了疑慮,傻乎乎地出了城。帕特羅克勒斯果然在外麵,不過他似乎沒有受什麼傷,隻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隨後生的事讓尤特勒斯傻了眼。
“你呀!”帕特羅克勒斯說了一句讓尤特勒斯莫名其妙的話,隨後長歎一聲“也許真是天意吧。”
“將軍,怎麼啦?”
“眾神保佑,國王陛下不會虧待你們的,真的。”卡珊卓斯騎著馬慢悠悠地上前說道。
“什麼?!”尤特勒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將軍,他——”尤特勒斯看著頹喪低頭的帕特羅克勒斯,尤特勒斯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掉轉馬頭往回跑,不過卡珊卓斯哪能讓他就這麼跑了,幾十名士兵已經等候在了他的麵前,尤特勒斯一看,“呀呀”地叫喊著往前衝,馬其頓騎兵們排成一排舉起騎槍和盾牌也向他迎了過去。
一陣“呯鈴嗙啷”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尤特勒斯已經摔下馬去,人事不省。見巴比倫的兩個最高長官一個繳槍一個倒下,卡珊卓斯再無所慮,下令所有騎兵往城裡衝進去。雖然有人現了城下的情況,但是群龍無的巴比倫士兵根本不能組織有效的抵抗,當卡珊卓斯的大軍打著國王的口號嗬斥他們並搬出了帕特羅克勒斯的時候,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放下了武器。於是,巴比倫城就這樣被占領了,幼拉底河東岸的新城雖然是主城,但在失去主將並且兵力懸殊的情況下也隻好無奈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