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的話，讓秦平為難了，這個估計沒人辦得到。
不過隨後胡六又自嘲的笑了笑道“若是能救活，城裡的那些仙人就不會死了。”
他說的那些仙人自然是指犧牲的書院師生們，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就是仙人。
待胡六坐下後，秦平遞給了他一壺酒。
胡六沒有矯情的推脫，大方的接了過來，嘴裡還調笑道“公子的酒，一定是好酒，我肯定要嘗嘗的。”
待嘗了一口後，胡六不由的緊皺眉頭道“這是蠻族那邊的酒吧，真夠難喝的。”
“呦嗬，你還是個酒神啊，這都能喝出來。
不過，現在北地城哪還有酒啊?我這也是托人找了好久。”秦平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趙子寒特意在蠻族買的酒。
“我算哪門子酒神，隻是之前喝過她釀的蠻族酒。”胡六看著棺材說道。
秦平驚訝道“她還會釀蠻族酒？”
“她本來就是蠻族人，怎麼能不會呢？”
胡六的話，讓秦平警惕了起來，暗中做好了戒備。
“那白天，你為何欺騙平遠伯府的人呢？”
“我沒有騙他們，她來大秦已經十幾年了，早已是個秦人了，官府都給她造了籍，你說她是蠻族還是秦人？”
聽到他這樣說，秦平這才放下心來，嘴裡說道“當然算秦人了。”
胡六將頭埋進膝蓋，帶著哭聲說道:“是啊，多簡單的道理，可那些人就是不相信，連她死都不放過。”
秦平本想將真相告知他，可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
因為這好像並不重要，平遠伯府、範家對他來說都是龐然大物，徒增他傷心罷了。
這麼多年，官府、民間等處雖然一直在強調一視同仁，心向大秦，皆為秦人，不分國家與種族。
可實際上，大秦境內總會有些頑固分子，四處找那些“新秦人”的麻煩，屢犯不止。
胡六的愛人，估計生前沒少遭受那些人的欺負。
秦平也隻能抱歉道“對不起，胡大哥，大秦總會有些敗類的，讓您和嫂子受了委屈。”
可誰想到，胡六抬起頭道“嫂子？公子錯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妻子。”
秦平張大了嘴巴道“不是你的愛人，那你…”
胡六一臉自卑道“她這麼漂亮、溫柔，怎麼會看上我呢。”
然後，借著酒勁，胡六便說出了過往。
原來死去的女子叫做卓翠，大概六七歲的時候，跟隨母親從蠻族巨力部逃過來的。
當時北地城慈幼院的院長，見其母女可憐，便讓卓翠母親在慈幼院做些雜活。
小卓翠更是因為天資聰慧、活潑好動，深得院長的喜愛，更是親自傳授她讀書識字。
後來，卓翠漸漸長大，便開始在院內教授那些孤兒知識，在院內地位極高，受到眾人尊重。
而胡六呢？大字不識幾個，靠著在北地城給死人收屍、打打零工生存，一個底層的小老百姓。
他們之間本來是沒有交集的，但偏偏胡六是一個深處底層而心有善念之人。
他經常給慈幼院送柴、幫助他們打水，照顧那些孩童。
就這樣，他認識了卓翠。
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淪陷了，他深知自己身份，隻能深深將這份愛戀埋在心底。
知道她喜歡花，每天早晨打水時，他都會為她摘一朵最美的花朵，放在她的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