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那妮兒呢?怎麼樣了?”
等到戴春正恢複了平靜,潘汝琴詢問起了小豔紅的情況。
“做了手術,已經送進病房了。”
戴春正抹了一把臉,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堂堂縣醫院後勤處處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鼻子,屬實有點說不過去。
“我去看看。”
潘汝琴站起來,江明浩這才注意到,潘汝琴的一條腿竟然是假肢。
“你就是小江吧?”
江明浩沒想到潘汝琴竟然會認識他,他在西山生產隊停留的時間很短,和潘汝琴也沒有打過照麵。
“嗯,江明浩。”
潘汝琴的氣質和周身散發出來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和尊敬,就連江明浩也不例外。
“是老常糊塗,我替老常給你賠個不是。”
“阿姨,這個使不得。”
看到潘汝琴竟然要跟他行禮,江明浩在錯開身子的瞬間又伸手將潘汝琴扶住了。
“這人啊,到了年紀就容易犯糊塗,老常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那些沒用的虛名袒護王大春兩口子,更不該為了袒護王大春兩口子而把你關起來,是他的錯,他得認!”
潘汝琴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溫柔,但是每一句都有著讓人抗拒不了的力量。
“阿姨,老隊長畢竟是生產隊長,他為生產隊考慮也無可厚非,好在沒釀成不能挽回的後果,不過,王大春兩口子我是不打算放過的。”
“應該,各人做的錯事各人要承擔後果,因果報應,就是如此,放心,等老常醒了,我親自跟他說這件事。”
江明浩點點頭。
心裡對潘汝琴的印象又深刻了幾分。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也是人格魅力。
江明浩帶著潘汝琴走到小豔紅的病房。
在走進病房的瞬間,潘汝琴的腳步和呼吸都放的很輕,幾乎是‘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病床旁邊。
潘汝琴什麼都沒說,隻是把手輕輕的放在小豔紅的額頭上,久久沒動。
江明浩站在潘汝琴的身後,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能清楚的從潘汝琴的背影裡讀出心疼,還有慈悲。
對,就是那種隻有在出家人甚至是真正的大師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慈悲。
潘汝琴沒有停留太久,不到五分鐘就出了病房。
“小江,派出所那邊有需要配合的,我可以代替老常配合,放心,這孩子是經老常的手交給王春生兩口子的,我們也有責任。”
“謝謝阿姨。”
江明浩的致謝很真誠。
這件事的確需要常水生的配合,畢竟他對小豔紅的情況了解的最多,當然,潘汝琴配合也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不了解具體情況,江明浩也能感覺到,常水生一定很聽潘汝琴的話。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
天剛剛亮,張同就趕到了醫院。
“江同誌,小宋已經把照片衝洗出來了,我也把情況報告給了高所長,你看”
張同賣好的意圖很明顯。
“我等下去找高所長。”
以江明浩對高徐昆的了解,這件事高徐昆大概率不想捅大。
“嗯,常隊長和那孩子咋樣了?”
“都已經脫離危險了。”
張同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兩條人命,誰也做不到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