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
男人國字臉,眉尾有些上揚,耳梢附近有一塊指甲蓋大的疤痕,看著從吉普車上下來的幾人,悶聲問道。
“我是公社派出所的,姓張。”
張同知道,需要他出麵的時候到了,所以他上前一步,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
“張公安啊,你們這是”
男人看了一眼張同的工作證件之後問道。
“您怎麼稱呼?”
“俺姓包,包書強,是西山生產隊的副隊長,你們叫俺老包就行哩。”
聽到包書強這三個字,江明浩和戴春正兩個人的眼神快速的交換。
包淑芬,包書強,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沒有關係。
張同也在心裡叫苦不迭,真是出門就碰了大石頭啊!
“包隊長,是這樣的,我們接到了群眾舉報,說王大春兩口子在王豔紅之前還曾經收養過彆的孩子,我們過來核實一下情況。”
張同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包書強的神色。
“哦哦,是,他們收養的娃還是俺給抱過去的,挺好的妮兒,就是命不好,被水給淹死了。”
包書強沒有遮掩,神態語氣都很正常。
難道是他們想多了?
這個包書強和包淑芬之間並沒有關係?
“那孩子是哪一年淹死的?”
“去年五月節前後,咋著,你們不是調查豔紅妮兒的事嘛,咋還問起了那妮兒的事?”
包書強看了張同一眼,又把視線在江明浩和戴春正的身上掃了一遍。
“群眾舉報嘛,我們當公安的不能不受理,那孩子埋在哪了?我們想過去看看。”
“死娃娃有啥看的?是誰瞎舉報的,真是鹹菜蘿卜吃多了閒的慌哩!公安同誌,在俺們農村,沒成年的娃死了不吉利,都是遠遠的找個山溝子扔了,這兩年,那娃的骨頭都該化成渣滓哩!”
包書強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拒絕,但江明浩卻還是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也在生產隊插隊好幾年了,倒是有未成年的孩子、未成家有後的人不能進祖墳的說法,可卻沒聽說會把孩子暴屍荒野的。
西山生產隊和尖山咀生產隊同屬白山公社,前後相距不過幾十公裡,風俗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例行公事,包隊長還是領我們過去看看吧,否則我回去也不好跟所長交代!”
張同笑著放低姿態跟包書強說道。
“俺說你們公安同誌也是死心眼子哩,都說骨頭成渣滓了,看啥看哩!”
張同不著痕跡的看了江明浩一眼。
“沒辦法啊,我就是個小公安,剛調到所裡沒幾天,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明白,這碗飯也就端到頭了,包隊長要是忙的話,安排位同誌帶著我們去也行。”
“這兩個也是公安?”
包書強看了看站在張同身後的江明浩和戴春正。
“這位是所裡的司機戴師傅,這位是所裡負責技術鑒定的同誌。”
江明浩和戴春正都對著包書強點點頭。
現在,三人已經百分百的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孩子的死因不正常。
張同身體裡的細胞微微有些亢奮起來。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能夠經他的手破獲,對他而言絕對是值得炫耀半輩子的經曆。
“那你們等著,俺進去換件衣服。”
包書強說完轉身回了大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