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海鮮酒樓,其實是個‘會所’。
不過這個年代肯定是沒有會所的這個概念,隻不過這個海鮮酒樓的模式和未來的會所幾乎一模一樣。
酒樓是開在一處巷子裡的。
深市地處沿海,是最早的漁村結構,在沒有全麵開發建設以前,類似的小巷子很多。
酒樓所在的這個巷子,乍一看並不起眼,但是走進去,彆有洞天。
彆的不說,光是地上鋪的帶鑲花的彩磚就不是國內生產的,一段路,二十幾米,加上院子裡,光是這些進口來的彩磚就夠一個生產隊忙死忙活一大年的了。
“老沈這人沒啥講究,說話辦事的都特彆好打交道。”
眼瞅著要進門,許大炮又在江明浩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江明浩麵不改色的進了大門,一個穿著旗袍的金發碧眼的外國女郎迎上來。
這讓江明浩著實吃了一驚。
七八十年代,國際關係還很緊張,國內老百姓對於外國人的印象,不亞於對史前恐龍的印象,街上如果出現一個膚色不同、發色不同的高鼻梁,老百姓能追著幾條街看熱鬨,就像是看動物園裡的大馬猴。
由此可見,外國人在七八十年代是極少出現在國內的,更不要說在國內的某個小旮旯犄角裡當服務員了。
“浩子,這洋妞兒咋樣?老沈從港市那邊弄過來的,還有倆呢,比這個還帶勁。”
許大炮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這個外國女郎身上出溜,特彆是在旗袍下擺露出的大長腿上流連忘返。
江明浩微微蹙眉,能把外國人弄到國內當服務員,老沈的背景怕是不單純啊!
這年代,有錢沒權做事很難做大,有權沒錢也是如此,能夠有這麼大本事並且還擁有大量財富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江明浩不由得看了許大炮一眼。
老沈這樣一個人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看得起賤氣衝天還有點二的許大炮的呢?
金發女郎踩著高跟鞋引著二人上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古香古色的大門。
門口擺著一對同樣古香古色的雕花宮燈。
一側的宮燈上繪著蘇秦走馬觀碑圖,另一側的宮燈上則繪著霍去病封狼居胥圖,兩幅圖並無多大關聯,但有一點可以看得出來,繪製這對宮燈的主人肚子裡是有學問的。
宮燈下側的柱子上釘著一塊三寸見方的朱紅色描金字的牌子,上書‘臥瀾廳’三個字。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是在1979年,江明浩甚至有種在現代高端會所的感覺。
“老沈!我和我兄弟到了!”
推開包廂的門,許大炮就對著坐在大圓桌裡側的中年男人哈哈笑著說道。
江明浩應聲看過去。
心中一驚。
這個老沈
江明浩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想過這個老沈的各種身份,背景,甚至連政壇的某位大佬都聯想過,卻怎麼也沒想到老沈竟然是那個人。
沈橋年看著許大炮,回了一聲,目光若柳絮般輕飄飄的落在了江明浩的身上。
江明浩的視線沒有回避,和沈橋年的視線當空撞擊在一起。
哪怕已經知道了沈橋年是誰,江明浩也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
沈橋年則是微微有些驚訝。
他聽許大炮說了數次這個姓江的年輕人,自然也對江明浩有過一點點猜測,但的確沒猜到江明浩會是這樣一個纖瘦文弱的白麵小生。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和自己視線交鋒後,沒有任何躲閃的人了。
“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