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浩回到縣大院的時候,蘇春旺和老白已經離開了。
乾卷柏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北側倉房的架子上。
江明浩原本想先調試一下提純用的設備,但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了,再耽誤一會,天就黑了。
馬上就要奔著農曆小年去了,家裡生產隊裡的事不少,最重要的是,何淮剛到生產隊沒兩天,人生地不熟的,他得多幾分關照。
江明浩回到生產隊直奔知青點,但知青點的燈沒有亮,推開門,灶火也是冷的。
江明浩微微蹙眉。
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以前就有很多技術員或者下鄉幫扶工作的工作人員因為和社員起衝突,不辭而彆的。
江明浩不敢耽擱,趕緊扭頭朝陳富貴家走。
生產隊的事,肯定還是要第一時間和陳富貴知會的。
結果到了陳富貴家,就見陳富貴一大家子正忙的團團轉。
忙著做飯,而何淮正被陳富貴‘抓著’嘮嗑,手抓的很緊,好像是怕何淮跑了一樣。
“陳隊長,真使不得!我們有規定,不許在群眾家裡吃飯,也不允許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您這不是為難我嘛!”
“啥使不得?俺是群眾嘛,俺是你叔,大侄子在叔家吃頓飯還犯法?你們領導要是連這個都管,俺找他評理去!”
“這”
何淮被陳富貴的熱情弄的有點不知所措。
他下午正準備抱柴火燒火,就被陳富貴連拉帶拽的拽到了這,說死說活都走不脫。
“何技術員,隊長說的有道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一頓飯而已,不吃反倒是涼了隊長一片心。”
“小江,你來了?太好了,剛才俺還讓老大去喊你呢!正好,等下一起吃飯,咱們爺仨好好喝一盅。”
陳富貴很高興。
真的高興。
自從他打算支棱起來之後,婆娘戚芳、大兒子陳戰看自己都順眼了不少,自打他給兒媳婦辦了上大學的手續後,他在這個家就沒這麼舒坦過。
“就是,小江,嬸子今天露一手,嘗嘗嬸子的手藝。”
江明浩原本是不想留下來的,他現在但凡有時間,就想和媳婦還有倆小閨女在一起,但看看何淮眼巴巴的看著他,隻能點點頭。
陳富貴家的條件在生產隊是數一數二的,畢竟戚芳能乾,家裡還有倆正值壯年的兒子,現在老二還端了公家飯碗,所以,這頓飯可以說是很豐盛了。
“小江,俺不管你叔咋想,俺得先敬你一杯,嬸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是俺這個家的救星啊!沒有你,俺這日子還不知道啥時候能看到指望呢!”
坐定之後,不等陳富貴開口,戚芳就率先舉起了酒杯。
“嬸子,不敢當不敢當,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
“彆跟嬸子客氣,都在酒裡了,嬸子乾了,你也得乾啊!”
說完,戚芳就仰頭喝乾了酒盅裡的白酒。
巾幗不讓須眉,女中豪傑!
江明浩不太想喝,但戚芳不同於彆人,又是長輩,又是陳富貴的老婆,陳軍的老娘,並且戚芳在生產隊婦女中間的影響力是非常大的,婦女頂起半邊天啊!
純純高粱酒,基本沒什麼勾兌,喝了一口,酒精就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順著喉嚨一路向下,直到胃裡還能感受到酒精的熱辣。
“嬸子以前真就誤會你了,你小子看著棉花秧子似的,沒想到能耐這麼大,來,再乾一個!”
江明浩來不及阻止,戚芳又一口乾了。
之後眼神灼灼的看著江明浩。
就這樣,一口菜還沒吃,江明浩就喝了好幾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