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江?”
“晚輩確實姓江。”
許仕的眼皮子猛的跳了兩下。
對於江明浩這個名字,許仕可以說是熟悉到了極點,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幾個學生輪番的跟他提起這個人。
他都活了八十多年,真的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心情有什麼起伏的,但江明浩三個字卻讓他的心臟跳的比往日快了不少。
“進來吧!”
儘管許仕心裡頭千頭萬緒,但也不至於在麵上顯示出來,江明浩從善如流,提著東西跟在許仕的身後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個完全。
四四方方,走人的地方鋪了青石板,其他的地方都是土地,幾乎每一個角落都種滿了東西。
粗粗一看,果不其然,大部分都是草藥,隻是許仕或許醫術高明,但種植草藥的本領卻著實不怎麼樣,好多草藥長的乾巴巴的,葉子卷曲,一點生命力都看不出來。
“許老先生,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江明浩沒有征求許仕的意見,直接把自己手裡拎著的東西放到了院子中間的石桌上。
石桌上此時就擺著茶海、茶具,還有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茶壺,正在泥爐上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到底是你來找老夫,還是中瀚的意思?”
其實許仕心裡有答案,隻是這個話他要從江明浩的嘴裡聽到。
對於江明浩的能耐和個性,許仕雖然沒有親自接觸過,但自己的那幾個在京圈混的風生水起的學生卻不止一次的跟自己提起此人,他們一個個的都身擔重職,每個人都前途似錦,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對江明浩的評價才更讓許仕覺得心驚。
但百聞不如一見,儘管眼前的江明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年輕,可身上的氣勢卻完全不像是個從鄉野之地走出來的。
“許老先生慧眼如珠,晚輩不敢隱瞞,晚輩冒昧的登門拜訪,又打著曹院長的名號,也是無奈之舉,曹院長再三叮囑晚輩,不要叨擾老先生清養,晚輩卻不得不走這一遭。”
許仕盯著江明浩,看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人,說話客套卻不刻意討好,身姿挺拔但又並不拒人千裡,總之,每一處都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曲文鐘曾說,江明浩年少輕狂,有些恃才傲物,但許仕卻沒從江明浩的身上感受到這些。
“坐吧!”
許仕坐下後,江明浩才在石桌的對麵坐下。
院中光線很暗,隻有麵對麵才能看得清對方臉上的神色,江明浩到底年輕,視覺自然比許仕要好,他能從許仕的眼睛中看出對方對自己的探究和打量。
江明浩並沒有因此故意讓自己坐的筆直,反而是微微卸下兩個肩膀緊繃的力道,麵色平靜的看著泥爐上的小茶壺。
“肺結核的特效藥也是你研製出來的?”
到底,許仕先開了口。
這件事看著似乎沒什麼,但往往,最先開口的那個人失去了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