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乾啥哭啊?”
周文蕊上前,伸手給自己的姐姐擦眼淚,不知不覺間,周文蕊從那個躲在姐姐身後的膽怯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個能夠站在前麵替姐姐抵擋傷害和惡意的高牆。
“小蕊,是姐對不起你!是姐沒照顧好你!”
周文蕊身上的那些傷痕像是電影一樣一遍一遍的在周文娣的眼前放映,讓她的心忍不住抽痛,自責愧疚不已。
“姐,你說啥呢?你咋沒照顧好俺,要不是你從小護著俺,吃的喝的都緊著俺,俺指不定早就被朱桂珍給打死了!”
周文蕊摟過周文娣的肩膀,她的身量比周文娣高很多,周文娣在周文蕊的麵前顯得十分的嬌小玲瓏。
“姐,俺今天真高興,俺以前就經常想著,啥時候你能不再受她的這個氣,能支棱起來,剛才你那一手真是好看,把俺的看的激動壞了!”
周文蕊是由衷的為長姐高興。
長姐一心為了她,她又何嘗不想讓長姐過的好啊?
“傻丫頭,你小蕊,你變了很多,姐差點都不敢認了。”
“俺變了不好嗎?”
“好,當然好,隻是姐心疼啊,姐的小蕊這是遭了多大的罪才會變成這樣的。”
周文娣的腦海裡想起小時候,周文蕊像個小尾巴跟在自己身邊,兩人一起挎著籃子去地裡拔野菜,周文蕊膽子很小,哪怕是在草地上看到一隻螞蚱,周文蕊都會嚇的哭起來,周文娣要哄很久才能哄好,她出門子的那天,周文蕊哭的鼻子都紅了,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嗓子啞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六年時間,周文娣已經在妹妹身上找不到昔日的影子了。
“行了姐,你就彆心疼俺了,俺好嗲也是快二十的大姑娘了,總不能跟小時候似的吧?其實也沒啥不好,彆看朱桂珍咋呼的歡,在家裡她不敢咋樣,就是隻紙老虎,至於咱爹,你也看著了,還是那樣,心裡隻想著自己,他現在得值得俺給他養老,俺一瞪眼睛,他就不敢作妖了,所以,你可彆總惦記俺了!”
“姐咋能不惦記?你是姐的妹子,是姐從小帶在身邊的,彆管幾歲,你在姐心裡都是小丫頭。”
周文娣抓著妹妹的手,和自己已經養的細膩的掌心相比,妹妹的掌心粗糙的厲害,十個手指的指根都結了厚厚的老繭,一雙手哪裡像是二十歲的姑娘。
“姐,彆說俺了,今天你們生產隊的那個江知青跟俺說,你一直猶豫跟姐夫結婚的事”
“還沒結婚呢,叫什麼姐夫!”
“你彆打岔,姐,俺聽說了俺那姐夫是公社乾部,以前當過兵,人挺老實本分的,姐,這麼好的人你可千萬不能錯過,更不能因為俺錯過。”
“小蕊,可是朱桂珍說”
“你聽她的乾啥?腿長在俺身上,俺不願嫁她還能把俺綁著過去?現在不是十年前了,俺都聽說了,現在國家提倡婚姻自由,盲婚啞嫁是陋習,隻要自己不樂意,爹娘說了也不行,再說她好著的時候都不能把俺咋樣,現在她都成那樣了,你覺得還能掀起啥浪花啊?”
周文蕊打斷周文娣的話。
周文娣知道是這麼個道理,可她就是放心不下,那個胡瘸子不僅瘸性格也很差,跟自己那個爹一樣,都是酒鬼,前後找了兩個媳婦一個被打死的一個是受不了打跑了的。
以前周文娣還沒嫁出去的時候,那個胡瘸子就有事沒事的在自己家門口晃悠,打的什麼主意已經成年的周文娣很清楚,如果不是老楊家給的彩禮錢多,最後朱桂珍八成就會把自己嫁給胡瘸子。
現在自己離開了荊條溝,即使朱桂琴癱了做不了妹妹的主,可是胡瘸子呢,萬一胡瘸子起了歪心思,小蕊一個大姑娘怎麼能躲得過去?
“姐,你是擔心胡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