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浩走在陽山的街上。
雖然時間還很早,街上卻已經很熱鬨,江明浩之前在豐縣就已經感受到了政策的鬆動,在陽山的街上,這種感覺更明顯。
原本臨街住人的院子有很多都做了改動,原本兩列院牆夾著大門的設置,如今兩列牆都被砸去了一大半,挨著牆的位置用石棉瓦或者木板在靠街的這側搭了棚子。
棚子外麵都是用木板遮擋著,隨著太陽越升越高,不少院落的木板被打開,江明浩看到,這些棚子裡都是做小買賣的,有賣針頭線腦的,有賣餡餅油條的,也有賣饅頭花卷的,打眼一看,一條街上有最少三分之一的院子都是如此。
當然,這些人並不敢做的太明顯,棚子外麵的木板隻拆下去三四塊,其他的地方依舊遮擋著,想要買東西,也要壓低聲音,或者進到棚子裡麵去交易,但比起以前,已經算是開放了。
這大大方便了江明浩,本來江明浩還想找國營飯店去吃碗麵,有了這個便利條件,江明浩便直接買了幾根油條,四個糖三角,又買了兩碗油茶麵。
回到醫院的時候,孟薇已經醒了。
“小薇,感覺怎麼樣?”
“明浩”
孟薇的嗓子嘶啞的厲害,嗓子裡好像有一把刀子,哪怕隻是咽口唾沫都要被刀割一下。
“難受就先彆說話了,來,吃點東西,油茶麵,還熱乎著呢!”
江明浩把旁邊的凳子拽過來,將東西放到凳子上,又把吊瓶架子一起拽過來。
“我吃不下去”
孟薇是真的沒什麼食欲,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酸痛的,好像是被車碾壓過一樣。
“人是鐵飯是鋼,吃不下也多少吃點。”
孟薇也知道江明浩說的有道理,本來大炮就是那個樣子,結果現在她又病倒了,不僅幫不上忙還要拖累江明浩,如果她不能快點好起來,那江明浩就會累的直不起腰,於是孟薇強忍著不適坐起來。
哪怕嗓子巨疼,孟薇也喝下去了大半碗油茶麵。
“明浩,大炮怎麼樣了?”
“還是那個樣子,我昨天已經跟孫院長溝通過了,他能保證大炮的情況不惡化,如果明天丁醫生和劉醫生能到的話,大炮的手術的腿就一定能保住。”
“那如果他們不來呢?”
儘管孟薇知道這個問題很殘忍,可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也是最害怕麵對的但又不能不麵對的問題,她知道江明浩和自己一樣,甚至江明浩比自己更害怕麵對這個問題。
“明浩,要不今天就讓大炮做截肢手術吧!”
孟薇哽咽。
她是大炮的對象,也是要和許大炮相伴一生的人,大炮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如果她嫁給許大炮,她就是許大炮最親近的人,這個決定對於江明浩太難做了,那就由她出麵來做。
江明浩承擔的已經很多了,做為兩人共同的朋友,孟薇願意當這個惡人,如果以後大炮真的要恨,就恨她!
“你吃東西吧,我去喊大夫進來給你測量下體溫。”